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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日起折返京中,暂任兵部尚书一职,退朝!” 魏太后直接给出了最后的结果,也不给众臣反应的机会,直接宣布退朝。
朝中闹哄哄的一片,施元夕抬头,看见殿上的魏太后沉着一张脸,被大太监魏忠搀扶着离开。
和她一起的兵部官员们,是怎么都没想到,这朝上都僵持了那么久了,今日会突然落下来了一个兵部尚书。
且对方还是谢家的人。
要知道,整个朝上,魏昌宏最为忌惮的,还是谢家。
如今却将这么重要的职位白白拱手让了出去,导致整个兵部内的官员尤其迷茫,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好在魏昌宏也清楚,即将走马上任的新尚书,会对整个兵部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所以在散朝之后,直接命人将兵部所有的官员,叫到了慈宁宫的议事殿中。
殿上人来人往,有宫人,有大臣,正是混乱之际。
施元夕跟在钱侍郎的身后,与谢郁维擦身而过。
他分明是今日最大的赢家,在经过了她身边时,脚步却微顿了下。
那微妙的停留,除去了施元夕和他之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他身上带着一股雅致的香味,和此前一模一样。
跨步走过去前,他与身侧的官员说话,似是无奈地侧了下头,却在施元夕的耳边,留下了一道微不可觉的叹息声。
这声音,和多年前他与施元夕定情时,他拿施元夕没有半点办法,只能摇头叹息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施元夕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只安静地跟着兵部的官员,去了慈宁宫中。
抵达慈宁宫后,魏太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却不是将朝上的事梳理清楚,而是命人将那赖全德和晚红二人,直接拖了进来。
施元夕进门时,看到慈宁宫那青玉砌成的地砖上,多了一条蜿蜒的血迹。
她眼眸轻沉,昨日行事之前,她再三询问过了晚红的意见。
她心中知晓,这件事情一出,不论晚红是以什么样的名义告到了魏太后的跟前来,她都必然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甚至很可能会为此付出性命。
可不管她说什么,晚红都尤其坚定。
她要杀赖全德的心,在此刻已经胜过了万千,只要对方能死,就算是被挫骨扬灰,她也认了。
她在早朝时分做出了这样的事,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这顿刑罚都是避免不了的。
施元夕进入殿中,便看到了那道消瘦的身影上,满是鞭痕。
鲜血淋漓,直看得人触目惊心。
而跟她一起被拖进来的赖全德,浑身却干干净净的,似是半点罪都没有受。
是了,他是魏太后手底下得力的大太监,这里的人又怎么敢对他动手。
一旦他洗清了罪名,那么今日对他动手的人,怕是都得要死在了他的手中。
晚红的视线里一片迷糊,汗水混合着血水,遮掩住了她的视线。
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模样的。
她捱了三十鞭,寻常宫女在这样的重刑之下,只怕早就已经昏厥了。
晚红还能保持着清明,已属不易。
她浑身钝痛,可跟赖全德没日没夜的折磨比起来,这刑罚竟也没有那么难熬。
她艰难地抬手,用袖子努力地擦去了头顶上的血珠和汗水,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澄澈的眼眸。
晚红平静地收回目光,从头到尾都像不认识施元夕一般。
今日之事,不管成与不成,终究是施元夕给了她这样的机会,若魏太后还是信任赖全德,晚红也绝不会牵连到她。
魏太后面色难看非常,被底下的宫人伺候着喝了口茶,目光冷硬地落在了那浑身脏污的宫女身上。
她先是厌恶地皱下了眉头,随后道:“就是你在早朝时间内,跑到了议事殿外大声宣扬,说是赖全德构陷本宫与苗易来往,收受苗易贿赂的?” 那底下的赖全德一听这话,当下便道:“娘娘,奴才冤枉……” “啪!”他话音刚刚落下,魏太后便将宫人手中那盏热茶,直接摔到了他的面前。
“闭嘴。
”茶盏炸开,碎裂的瓷片和滚烫的茶水迸射到了赖全德的身上。
他肥硕的身躯剧烈地抖动了下,却在魏太后的这声呵斥中,将所有的话都给憋了回去。
直将一张脸憋成了红紫色。
边上的晚红见状,不由冷笑。
其实她此刻应该是非常害怕的,可不知为何,见到赖全德这副模样后,她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她面上恍惚,心底却格外清明,想着施元夕昨日里跟她说的话,毫不犹豫地道:“是,奴婢该死。
” “你确实该死。
”魏太后冷笑,指着她道:“朝中账册今日才出现,甚至那廖御史都不过刚刚掏出来了片刻,你便跑到了宫门外哭喊叫嚷。
” “说!”魏太后目光冰冷,一字一顿地道:“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晚红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微妙,正好在这件事闹得举朝皆知后,她才说出了这样的话。
且恰好就跟今日早朝的事情有关。
想也知道,此事必定不是什么巧合。
她必然是受人指使,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魏太后讥声道:“是谁教你用这般拙劣的手段,来哀家面前邀功的?” 殿内一片死寂,晚红的身体还在不自觉地发颤,从头到尾,魏太后都没过问赖全德一句。
所有的罪责,似乎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等情况,跟施元夕昨日所说的几乎一致。
她闭了闭眼睛,以一种破釜沉舟之势,跪伏在了地上,高声道:“还请太后娘娘明察。
” 魏太后见她竟还敢狡辩,当下就要命身边的人再次用刑。
没想到的是,在她开口之前,那晚红便直接道:“那威胁奴婢之人,乃是慈宁宫中的人,不仅能在宫中出入,且还熟悉娘娘身边的一应事务!” 整个殿内都安静了下来。
在场之人都没想到,她竟是将自己受到要挟的事情直接说了出来! 晚红瑟缩着,在魏太后迫人的目光中,声色嘶哑地道:“他利用的,便是奴婢这个慈宁宫宫人的身份。
” “他要奴婢以这等身份,在散朝以后人来人往的宫道上,大声说出您收受苗易贿赂之事,如若不从,就要削掉奴婢的脑袋!” “奴婢。
”晚红一边说着,嘴角已抑制不住,流出了大量的鲜血,她的脸颊被鲜血染红,模样看着尤其凄惨。
旁边憋着一口气的赖全德,却在此时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晚红话里的意思,似是隐隐指向了他。
说他是那个指使她污蔑诋毁太后的幕后之人! 赖全德回过神来,大惊失色,慌忙便道:“太后娘娘!这贱人今日怕是得了失心疯,才跑到了议事殿外胡言乱语。
” 他满身冷汗,口不择言地道:“奴才有今日,俱是仰仗太后恩德,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敢做出这样的事啊!” 晚红心下冷笑,她都还没有将赖全德的名字报了出来,他就这么急不可耐地为自己辩解。
越是如此,便越像是不打自招。
昨日施元夕告知她,赖全德乃是魏太后的心腹,她如今想要对付他,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可她在宫道上喊的那句话只要说出了口,不管之后她给出了什么样的解释,魏太后都不会相信。
账册的事情朝中都只有几人知晓,她一个深宫里的宫人,如何能够知晓得这么清楚,而且还这么快将其暴露出来。
这般情况,就只能是她被收买或要挟了。
所以…… “你真正要说的,不是宫门外嚷嚷出来的那番话,而是接下来的话。
”昏暗的侧殿内,施元夕与她对视,沉声道:“你明日想要见到魏太后,必先受刑。
” “受刑以后,她亲自审问你时,你便直接更改口风。
” “将所有的罪责,推到了赖全德身上,说是赖全德逼迫着你行事,其目的,便是想要与朝上里应外合,毁坏太后声誉。
” 赖全德跟随魏太后多年,也是魏太后手底下的老人了,此前一直得魏太后信任和重用。
所以,晚红哪怕说了这个话,魏太后也未必会信。
这看起来,对晚红而言,就还是一个以卵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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