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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宫宴,是为庆贺当朝皇帝的诞辰所设。
虽说如今朝堂之上,兵权政权尽在旁人之手,皇帝之位如同虚设,可表面功夫仍是要做得光彩些。
因此宫宴这日,护城河畔,花灯蜿蜒如火龙,宫城内更是灯火辉煌,笙歌鼎沸,笛声悠扬,宫人蹑手蹑脚地穿梭其中,舞女们翩若惊鸿,宛如游龙。
文武大臣更是早早便入了席,觥筹交错之间,寒暄含笑声不绝于耳,奢靡至极。
只是这一切,皆与时窈无干。
宫宴后方,一处专供当朝司礼监掌印太监小憩的房间内,时窈身着一袭单薄的艳色纱裙,懒洋洋地靠在房梁之上,只等着祈安“不胜酒力”后,回到此处休息。
一边等待,时窈一边回忆着记忆中原主对祈安的记忆。
原本是当朝最年轻的状元郎,春风得意,少年意气,一朝家变,亲眼目睹全家上下几十口人,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死于牢狱之中。
再后来,入宫为宦,无人知他经受过多少打磨,方才站在如今司礼监掌印的位子,挟天子令百官。
只是对其宦官的身份,不少官员与百姓到底不忿,坊间口诛笔伐之声不绝,道他狼子野心,谄媚跋扈,心狠手辣,更是暗地称其为“中使宰相”。
这个称谓并非褒义,本朝以来宦官不可入仕,此举不过讥讽他,一个太监,妄图越过天子行使宰相之权,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祈安对此,似乎极少回应。
他在意之人,除了已死的家人,便只有当年的青梅,苏乐瑶。
只可惜,他已是阉人之身,自知配不上他心中的名门贵女,便退至她的身后,默默守护。
甚至因为苏乐瑶的请求,屡次放权与萧黎。
直至最后,苏乐瑶与萧黎终成眷属,萧黎登上皇位,祈安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阉狗”,失权失势。
苏乐瑶请求萧黎饶他一命,祈安孤身一人,身背骂名,隐匿于山林之中,除了每三年寄给苏乐瑶一封书信外,再无踪迹。
时窈晃了晃垂落的小腿,轻笑一声。
事实上,早在走进山林的第一年,祈安便已饮毒自尽,那些书信,不过是他生前,一封封写好的。
还真是痴情。
时窈半真半假地感叹一声,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起来有些踉跄。
时窈忙掩藏好身形,朝门口看去。
房门被人徐徐推开,一只修长苍白的手扶着门框,缓步走入,而后清瘦颀长的身姿身披月色出现。
来人一袭月白圆领袍朝服,玄色绦带束腰,悬着一枚白玉,身姿挺拔。
头戴着墨色进贤冠,垂落两根细细的冠带,愈发衬的那张脸清润风雅,恰如琼枝玉树,风骨自成。
时窈半眯双眸,先前只遥遥见过,这次看清他的样貌,不得不说,祈安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倒也不亏。
只可惜,这人的心另有所属。
这般想着,时窈看着祈安揉了揉眉心,双眼已不见清明,随后,人便倒在了床榻上。
时窈悄无声息地自梁上一跃而下,安静地走到床榻旁,看着祈安双眸轻阖眉头微蹙的样子,缓缓上了床,褪去外裳。
只是,没等时窈碰到祈安,手腕便被人抓住了。
方才还昏迷不醒的人,此刻正睁着双眸,虽然意识仍有些迷离,却不见恼怒,只安静地望着她,嗓音微哑:“姑娘何必自甘下贱?” 时窈倒是没感觉意外,毕竟一个爬到这个位子的宦官,不可能这么轻易被一杯掺了迷药的酒迷倒。
原剧情中,原主在房中也下了大量迷药,祈安才会昏迷不醒。
眼下,她想让他心甘情愿地应下。
时窈看着近在眼前的男子,宦官数年,他身上却仍带着一股文人风骨。
半晌,她垂下眼帘:“祈大人,小女是心甘情愿的。
” 祈安并未说信或不信,只松开她的手腕,淡声问:“可是昭王殿下命你前来?” 时窈身形微顿,不再言语。
祈安却已了然,微敛袍服,起身下榻:“今日之事,祈某只做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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