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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季知涟是被后腰上一种无法忽视的存在抵醒的。
对方还在熟睡,呼吸平稳,显然是无意识的不受控行为,但她尾椎骨处已应激窜上层密密的酥意,她从他怀抱里挣开,心想明明清醒前一秒自己还在沙发上。
怎么醒来又是在床上。
又在他的怀里。
江入年身上的味道,总是格外令人神经舒缓,她贪婪地想要呼吸更多,又理智的警告自己不能沉迷。
他很少用香水,身体年轻清洁,那香味从肌肤里温温地渗出来——淡淡的,像暖阳晒过晾衣绳上的衣物、又被微风轻拂过的干净清香,一直从未变过。
她支起身,肆意打量着他。
江入年无知无觉,睡容恬然沉静。
他还维持着那个虚虚环抱的姿势,没有察觉到怀里人已经泥鳅一样钻了出去,放松的眼角眉梢还染着淡淡温柔。
他的脸部骨骼鲜明立体,眉骨饱满锋利,紧闭眼型却内勾外翘,是人畜无害的清澈潋滟。
下颌角位高而向后折,秀美的近乎女气,但无论从侧面还是正面看,轮廓的线条却都是硬朗坚毅的。
治愈性的美和攻击性的烈,在他身上融合的如此矛盾又如此和谐。
她的目光又落在他挺拔如峰的鼻梁上,这是他身上最野性、攻击性最强的存在,让她联想到了他身上另一处隐秘的壮阔。
季知涟的快乐很少,生活却很糟。
事业上,她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创作瓶颈,在惠城的无数个深夜,她面对出版社的催促,对着电脑彻夜难眠,双手颤抖,却写不出一个字。
她写不出任何东西。
而恰恰这个本事,才是她在世界独立存活的立身之本。
爱情和亲情她都不需要,嘴硬说不需要,实际上是没有。
寥寥几个友人,已是生活中最大慰藉。
但她们都有自己的生活,相聚少而离别多。
数年里,她靠着自己的本事赚钱吃饭,买食物,买用度,自由挥霍,这是她自己赋予自己的安全感。
但现在也没有了。
季知涟看着他,舔了舔唇——她起先感到饿,以为是胃,后来发现是从身体到灵魂闹的一场饥荒,他既然允许她对他做任何事情,那她要用他填满自己。
他还在熟睡,对即将要发生的无知无觉。
她已跪坐在他身上,要将他拆吃入腹。
- 江入年是被坐醒的。
太猛烈了。
难以忽略。
他起先以为是梦,待倏然睁眼,看清现状和起伏,不可抑制出一声低哑喉音。
她带着凉意的长发垂落在他面上,点着他坚实前胸,指尖嗟磨。
江入年脸红透了,这个晨间运动突如其来,他勉强适应,扬起脖子艰难道:“……等一下,你让我适应一下好不好……” 她刻不容缓,用森然冷意的眼神硬邦邦拒绝他:“不好。
” 江入年只能扶住她,配合她,看她酩酊似的不管不顾,心头一凛,按住她:“戴了吗?” 她于混沌中摇头。
他又急又怒,按住她就要抽身而退,她不给,他厉声:“知知!” 江入年生气了,他生气她一贯不爱惜自己。
他比她更爱护她的身体,并不愿意她再添新伤。
但季知涟很清楚,欢愉是一回事儿,长久却是另一回事儿。
她并不想要他,或者说,她不能要他。
于是避开他的目光,勉力支起上身,示意他自己看兵刃相接处。
他这下看清楚了,一颗心终于回到肚子里,抚摸她潮湿的发,叹息道:“……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
” 季知涟不语,激烈疾驰。
不一会儿她就累了,关系位置颠倒,他在交锋中用手护住她的头。
江入年沉默寡言,行为却与之相反,身体力行。
她登顶山巅,好景连连。
他擦去她额头细汗,看她似有不适,目光紧锁:“不舒服?” “别走……”她按住他,重重咬在他唇上,看他吃痛,冷漠命令。
只是声音哑的更厉害: “继续。
” - 两人折腾到临近中午。
出门的时间都不得不迟了些。
江入年要去继续处理那些铺天盖地的麻烦事,还要去面试一个文艺片——这些以前陈舒岚不让他接的非商业大片,如今他反而有了时间和机会去接触。
季知涟则要去周琴家一趟。
她一关门,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的飞快,将他远远甩在后头——刚才弄他的黏糊劲儿荡然无存,江入年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吐出一口长长的气。
还好,至少她现在没有再给他钱。
她目前还允许他陪在身边。
江入年冷静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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