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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贺敬珩下楼的时候,周岑已经在客厅里给张妈帮忙了。
张妈是贺家的老人,懂得分寸,那些家务活儿自然不会劳驾客人动手,只是拗不过周岑主动请缨,这才同意让他去小餐厅摆放餐具,还一口一个“大明星”,叫的很亲热。
这也不奇怪。
旁人眼中瞧不见三人之间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只当周岑是贺家少爷的发小,当然要礼貌相待。
见到贺敬珩,周岑的目光自然而然往他身后探。
没有阮绪宁的身影。
还没来得及张嘴询问,便得到好友淡淡一句:“……还在赖床。
” 这份默契让周岑稍显不自在,他牵了下唇角:“那就再等等她吧。
” 不用别人说,贺敬珩也准备这样做。
他走近些许打量着周岑,明知故问:“昨晚是不是睡得不太好?” 周岑默了两秒钟,似乎是在回忆昨晚的经历,半晌,才故作镇定地回应:“还好吧。
” 贺敬珩指了下眼底,“善意”提醒道:“都有黑眼圈了——好歹是公众人物,得注意形象。
” 周岑笑着应了声“知道了”,视线随即落在贺敬珩一直拎在手里的那只半透明塑料袋上。
是一小袋垃圾。
那些被揪成团的白色纸巾中,两只拆开的安全套空盒显得尤为醒目,至于袋子里还装着些什么,不言而喻。
面对如此直接的视觉冲击,周岑眼角一缩,下意识想要移开目光:只是,越强迫自己不看、不想,就越想看,越胡思乱想,那些深藏在许多个夜晚里的臆想,瞬间如同爆发的山洪,将他从头到脚吞没。
他不信这是巧合。
他笃信,这是贺敬珩故意为之。
说一句“杀人诛心”也不为过。
相顾无言。
昔日好友就这样隔着台阶、一上一下地对峙着。
晨曦和煦温暖,透过玻璃窗肆意挥洒进屋,像是寻到了某种机缘,用光阴将半截楼梯巧妙地切割成明暗两处。
好在,张妈快步走过来,打破了微妙的气氛:“哎,放着我来收拾就好。
” 她想去接男主人手里的垃圾袋。
但此时的贺敬珩仿佛是突然间长出了羞耻心,轻咳一声,避开她,径直将塑料袋扔进了厨房间里的分类垃圾桶:“顺手的事。
” 他确定周岑看见了。
那就不枉自己大清早起床,背着阮绪宁翻垃圾桶、换塑料袋、掐准时间下楼装偶遇…… 眼见着垃圾桶盖缓缓落下,贺敬珩心有余悸地捏着鼻梁:自己为数不多的那点儿审美,都用在“给垃圾调整位置”这件事上了,若是被自家妻子知道,一定会觉得他是个变态。
* 起床洗漱之前,阮绪宁习惯性地先看老公,再看手机。
贺敬珩不在。
聊天软件里倒是有不少未读消息。
除了文创园电路检修、陆然宣布全体成员休假半天的好消息之外,谭晴也发来了虽迟但到的问候——有社交牛人将国耀校友聚会时拍的照片发进了朋友圈,不知怎么,又传到了她那儿。
谭晴的疑惑有且不限于:为什么我没有收到邀请,我不是国耀校友吗? 这个问题,阮绪宁也是后来才得出答案,说是老校友叙旧,其实更像是拓展人脉的聚会,她们这种尚未毕业、几乎没有个人资源可言的大学生,自然不在校友会的拟邀名单里。
就连苏欣蕊这个对接人都没有到场。
也许是前段时间提及过她,周岑在聚会现场还问起苏秘书怎么没来。
贺敬珩直言人家不愿来,拒绝的原话是:“上班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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