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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知道她问的是二公子。
一个月前二公子同几位好友一道去游学,至今未归。
美其名曰是游学,可谁都知道几人是在外面游山玩水,眼见后半辈子的幸福都快没了,他人还在外面潇洒。
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二夫人一想到他,心虚又开始浮躁了。
张嬷嬷回禀道:“夫人放心,奴婢已派了好几波人去寻,过不了几日,便会有消息。
” 过不了几日,那是几日? 官职没有着落,人也没消息,二夫人心情烦躁,回到屋内,打算收拾一番,去吏部看看,瞧瞧二爷那头还有没有可回旋的余地。
自个儿去挑了一身衣裳,佩戴珠钗时,想起了二爷先前送给她的一枚簪子,让丫鬟把妆匣拿来,寻了半天却没寻到,抬头问丫鬟,“我那根白玉簪子呢?” 丫鬟忙上前替她翻找。
立在身后的张嬷嬷神色微微一僵,过了半晌,上前来问道:“夫人哪里来的白玉簪子?” 二夫人没好气,“你们这一个个的记性,比我这个主子还差了,三年前我生辰,二爷送给我的那根白玉簪,我只戴过一回,便放进了匣子里,哪儿去了?” 张嬷嬷被她这一斥,突然才恍然想了起来,“奴婢想起来了,夫人是放进匣子里了,怎么会不见了呢。
”又回头同屋外立着的几位丫鬟道:“还杵在那儿作甚,赶紧替夫人找。
” 屋内的几个妆匣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枚白玉簪子。
见二夫人闭眼要发货了,张嬷嬷先一步在她之前,替她把火气洒了出来,愤然道:“想必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小蹄子给摸走了。
” 二夫人一声冷笑,“莫非我记住了那根白玉簪,今日还不知有人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往儿个也不知道还丢了多少东西。
” 不等他发话,张嬷嬷已领会到了她的意思,走出去往院子里一站,高声道:“你们谁拿了夫人的簪子,赶紧还回来,天黑之前,我若是还没见到东西,就从所有人的月俸里扣,一直到扣完二夫人的簪子为止。
” — 二夫人走后,白明霁也没去白家,知道她不会罢休,还会再来找晏长陵,这节骨眼上外面的事情已经够他忙乎了,哪里还有精力应付这些。
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事,上辈子嫁入晏府,她一件事都没插手,但眼下已决定与郎君过日子了,后宅里的麻烦不得不替他挡一挡。
二夫人院子里闹出来的事,很快传了过来。
听说所有奴才都被扣了月俸,金秋姑姑一声长叹,“原因没查出来,单凭罚怎能治得了本?底下当差的奴才,有的人就靠着手头的月俸养着一家子呢,若是家里有个紧要事,急需用钱,岂不是造了孽?簪子丢了,别把人气也给散了,不知这天下许多不幸之事,皆是因舍不得钱财而生……” 金秋姑姑看向自个儿的主子,也不知道她何时才去拿回大房的管家权。
二房愚蠢,大房可万万不能被她侵蚀。
白明霁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心不在焉,目光虚无地落在那颗榕树上,一月前被银枪凿出来的树洞隐约还有些痕迹。
金秋姑姑的话她听到了。
后来倒是应验了。
晏家遭难那日,府上的奴才跑得比主子还快,并非没有原因。
眼下她没心思理会这些,这个时辰,晏长陵怕是已经进宫了…… — 晏长陵天没亮便到了锦衣卫,沈康在里面守了一夜,见他来了,神色一松,禀报道:“主子料事如神,昨夜果然有动静。
”转头让狱卒把人拖过来,是一名锦衣卫的侍卫,已经半死不活,“下半夜,他过来添灯,我便盯着了。
”说着从胸前取出一个纸包,摊开后,里面是几枚银针,“银针上抹了毒,看来是一心想灭口了……” 晏长陵抬脚,脚尖勾起地上人的下颚,那人满嘴的血,不省人事。
用过了刑,舌头也咬断了。
已没什么可用之处。
收回脚与沈康道:“一并带上。
” 天降亮,晏长陵便押着赵缜进宫,没骑马,与赵缜坐在了同一辆马车内。
俩人该说的已经说了,不该说的就算杀了他赵缜,他也不会开口,晏长陵再没问他,也没看他,抱着胳膊闭目养神。
经过一夜,赵缜此时愈发狼狈,双手双脚戴着镣铐,脸色比昨日还要焦脆苍白,目光倒是几回落在晏长陵脸上,见其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便也明白两人之间的过去,无论是恩还是怨,在昨夜的谈话后已彻底结束。
不管他今日落在谁的手上,都是必死无疑。
头一回‘死’时,赵缜只觉得慌张茫然,恐惧,拼了命地从泥土里爬出来,这一回许是‘死’了那么多天,已经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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