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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尾声(3/3)

，那些人明明该听到小山的呼喊，却无一人冲进来察看，小山此刻反倒希望有人进来搭自己一把，因为他的小腿已经软得站不起来，只能手脚并用往帘子挪去，可爬到帘子前正要伸手，月娘已一手拨帘走了进来，她的衣摆虽然遮住小山一半的视线，但他仍看到那踩着高跷、足有树高的白裤子形象走过去，接着是面戴鬼怪面具的轿夫，不过这次轿子上坐的不是凤冠霞帔的妇人，而是一位黑头黑面的金甲大汉，仪仗正在远去，月娘低头看着地上的小山，眉头微蹙满腹疑难事的模样道：&ldquo原本说好的稍梅，今趟无法交差了，鬼王只好将那几个人带走了。

&rdquo &ldquo什、什么？&rdquo小山仰头望着月娘的脸，脑后依然能听到松白花铃贪婪地吃着人心馒头，口中不时发出&ldquo吧唧吧唧&rdquo的声响。

&ldquo都怪你带来这小狐狸吧？&rdquo月娘似乎真的无可奈何。

&ldquo狐狸？&rdquo小山顺着她的目光望回松白花铃。

&ldquo那一家人也是被你吃掉的？&rdquo月娘这么朝她发问道。

&ldquo什么都瞒不过月娘你的眼睛啊。

&rdquo松白花铃用力嘬了一下手指头，目中射出异样的精光，&ldquo可惜惹出祸端，差点就被发现了，只得躲回高丽使馆来了&hellip&hellip这几年都没吃过一口人心了，总得躲避人多和耳目嘛，只得又逃出来了。

&rdquo &ldquo你想带这男人上路，留作干粮么？&rdquo月娘说时看着地上的小山，&ldquo可惜现在你从南到北，都无路可走的。

&rdquo &ldquo无路可走，我就出海回高丽。

&rdquo松白花铃已经把一整个人心馒头咽下，满意地长出一口气，&ldquo这人心够鲜脆，不老不嫩，必是死时就取出，恰到好处&hellip&hellip反正我也出来了，这个男人我也不要的，就留给你当偿这颗人心馒头吧！&rdquo说时，她就在抹布上擦净手指，整理一下衣饰，好整以暇地要往外走。

&ldquo我何时跟你说过，你可以用这个男人，来偿我的人心？&rdquo月娘淡淡的神情口吻，轻轻抬手拦住松白花铃的去路。

&ldquo嗯？&rdquo松白花铃一愣，连忙软下口气，&ldquo月娘，您不是怪我吧？&rdquo &ldquo以往看在你是出自扶余国的白山狐族，千年岁月四处飘零，也就不与你计较多少，但今番擅自吃我的东西，你是真不晓得规矩么？&rdquo月娘竟叹一口气。

松白花铃戒备地看着她，后退一步：&ldquo你、你想要如何？&rdquo忽然似乎想到什么，她转身扑到地上的小山身边，直往他身后躲：&ldquo山哥！山哥救我！&rdquo 小山从头到尾，听着她们的话，头脑里一片空白，只是木然地看着月娘走过来，手中高高扬起再一挥，便眼前一黑失去知觉了。

大宋国德祐元年秋，蒙古元军兵至镇江，又分兵进取临安。

明州也已危在旦夕了，高丽使馆的使臣也已整治好行装，愿意跟随的下人，他也都让其上船，小山随行在侧，上船之际回望大陆，月湖已远在天边看也看不见了。

他心中隐隐有什么作痛，数月前那一夜，他分明记得自己带着松白花铃逃跑了，但第二日在高丽使馆后院的柴房里被人拍醒，才知道昨夜是另外的人带着松白花铃逃走的，自此再也没有追寻到他们的踪迹。

风起扬帆，小山觉得心中一团揪得紧紧地痛，有些东西越发想不起来了，就如月湖一色的风景，看惯那么多年的，如今怎也想不起那具体都是什么模样，只是记忆里还有一张轻轻摆动的长幡，幡上书着几个大字，他也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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