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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看不懂剧情,但他看得懂徐若虚的脸色:他面上所有的血色都褪下去了,薄薄的一层冷汗。
它鼓动了翅膀,等待着蜂王的下一步指令。
但毫无回应。
它就像被笼罩在一片静寂的水域里,无论是蜂王,还是它的坐骑,都从它所能感应的范围内消失了。
它茫然四顾,随后低头:那人类的尸体还躺在它脚边,眼睛甚至还是睁开着的。
一些人类正惊恐地退开,又再满怀着愤怒拥挤上来。
另一个年轻的后生上得台来,在那老者身边跪下,扶尸痛哭,喊着:爹—— 崎儿……若虚……人类的意识已经开始消散,但那强烈情感却始终挥之不去。
它倍感困惑,最后决定压下去,回巢之后再与其余的兄弟分享。
没错,等它重新具有群体的智慧之后,它或许能明白这是什么。
“没意思。
”徐若虚干巴巴地开口,“我们走吧。
” 它愣了一下。
它认得这张脸,认得白皙脸颊上的酒窝,还有扑扇着长睫毛的大眼睛。
在敲响金锣的时候,它曾经与他有短暂的对视。
“徐若虚,”零开口唤他,“那人类说我杀了你爹。
” 意外发生在他收回了针刺的那一瞬。
每次捕猎都意味着和猎物不可避免的接触,而濒死的猎物总是会传递一些零碎的影像过来。
对玄蜂来说,这是体会世界的独有的方式。
这个衣着寒酸的人类身上迸发出强烈的情感,一名幼年人类的面孔被推到眼前。
台上的戏唱得越发激烈,年轻后生在唱,大仇必报云云。
零仔细地听了,然后转眼看他,婴儿一般无辜地问:“那你为何不杀我?” 那时,它的兄弟都在彼此厮杀。
它数着它们一个接一个熄灭的意识火光,体会着一波波传递过来的痛楚和坠落时的眩晕。
为了吸引其余人类的注意,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只要能回到母巢,就能有新的兄弟补充进来。
相比之下,它的另一个举动显得更加冒险:它将绝大部分意识收拢,灌注在最强健的那只蜂身上。
正是它负责了敲响金锣,引来刺杀对象。
它是这年春天最先孵化出来的一只,个头也最大,有奇异的蓝眼。
它甚至还有一个被蜂王赐予的名字:零。
徐若虚纵有再多的酒意,此刻也散得一干二净。
他苦笑着伸手抓住零的手:“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但这个据说穷凶极恶的人类未免有些过于好杀了。
它所做的只是走过去,用针贯穿他的后脑,从头到尾没有遭遇到任何反抗。
它看见人类眼中的亮光瞬间暗淡,朝后摔倒,面上是凝固了的惊愕表情。
他俩跟驿站租了两匹高头大马,一路骑着出了无夏城。
一路上徐若虚沉着张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零跟在后面,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来打破僵局。
徐若虚最后停了马,翻身下去。
他们面前立着块漆黑的方形石头,后面是一堆隆起的新土。
你是伟大的战士,蜂王说,去杀掉这个家伙。
“爹,我带阿零来看你。
”徐若虚咕哝着,忽然就象是失了力气,一点点地蹲了下去,“阿零,你那天在天香楼外杀的那人,便是我爹。
我爹一直有一个天真的梦想,希望总有一日,这世间所有生灵都可和平共处。
他总是相信,既然妖兽能化成人类,能说人类的言语,总能找到一条法子,能跟他们做朋友的。
” 这里有一个危险的人类,他会烧掉我们的整个族群,包括巢里还没有孵化的卵,和那些柔弱的姐妹们。
萨满大人从星星运行方式的改变中得到了启示:不出五年,他就将引来浓烟和火焰。
“那一天……那一天,我是察觉到了危险的,但是太晚了。
我爹是不是也察觉到了呢?否则他就不会叫我记住了。
记住他是怎么死的,也记住他的梦想。
”徐若虚用衣袖擦着脸,声调变得很奇特,但他很快重新振作起来,“所以我想跟阿零做朋友、做兄弟!爹是为了将阿零从那老头手底下救出来才死的,我也想,我也想救阿零,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个凉爽的夜晚,蜂王在人类坐骑的手臂上鸣响着双翅,召唤它飞去。
那人类盘着腿,在膝盖前放了一只盛满清水的铜盆,前后摇晃着身体,如同喝醉了一般吟唱着。
水面上,映出一座它前所未见小城市:黑瓦白墙,碧水小桥,桥头一株盛开的桃花。
他又在哭了。
零有些失措,走过去想要安慰,放了一只手在徐若虚的肩膀上,徐若虚埋头不理。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另外一只手,犹豫着,也放到他的另一只肩膀上。
这几乎能算得上是一个拥抱了。
它进入了一处比自己的巢穴更加复杂和精细的城市,遇到了更多和那只坐骑一样的人类。
在没有蜂王命令的时候,攻击他们会导致严厉的惩罚。
但有时它也会被释放出来,在覆盖着金色琉璃瓦的宫墙之内尽情地飞腾和蔓延,将蜂王指定的猎物捕捉缠绕,一点点噬尽血肉。
这总会令它怀念起山野间的自由时光。
然而他却在刹那之间,被汹涌而至的痛楚所湮灭。
有如被烈焰烧灼的痛苦,被活生生挖掉内脏一般的痛苦,重要之物,无可替代的重要之物,就此永远地失去了。
他一个趔趄,朝后退去。
徐若虚抬起头来,被他的面色吓了一跳,想过来扶他,却被他侧身躲过了。
跟我来。
新的蜂王宣布了对它的控制权之后,命令道。
我带你去人类的城市。
“好痛。
”他咬着牙,指着心口,“这里,好痛。
所以这就是,我对你做的事情了。
”他望着双手,仿佛那上面还有着血,“如今我才知道这滋味,真恨不得从来便没有活过——” 强者为王,弱者被弃,这本来就是玄蜂的生存方式。
它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输,没想到陌生蜂王的坐骑能将一只畸形分叉的爪子伸向天空,召唤来灼热闪亮的电流。
那一次对它的打击太大了。
它损失了绝大部分的兄弟,连母巢中脆弱的卵室以及珍贵的姐妹们,都被小心地取出。
新蜂王的坐骑露出牙齿。
很久之后它学会,那是他们表示愉悦的方式。
就在此时,他俩却同时听见了金铃作响,时而遥远,时而贴近。
这来自山下的蜂王紧紧依附着它的人类坐骑,这只人类身材干瘪,气味难闻,背后高高突起,脖子上缠绕着死去狐狸的尾巴,丑陋无比。
但陌生蜂王发出的挑战宣言明白无误,那种振翅的嗡嗡声在说:胜者将占据母巢,而败者,任凭驱使。
“零!”徐若虚脸上的泪痕都还是新的,“别去,别听那声音!”但零只看了他一眼,便朝后退去,终于生出翅膀来,飞走了。
自蜂群之中,终于诞生了一个“我”。
这个意识存在有多长时间了呢?它本身并无概念,只知道随着斗转星移,秋冬寒暑,它的巢穴已经越结越大,几乎要将整棵老树包裹在其中。
而它捕猎的,也从野猪改成了水牛,甚至还捕猎过一只倒霉的老虎。
若它能有现在的智慧,便会从此多加小心,因为过于张扬往往会招惹来祸端。
但那时它是初生牛犊,自幼生在山中,对外界,尤其是对人类的存在一无所知。
因此,当陌生的蜂王出现时,它完全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徐若虚在原处等了半日,眼见得天色一点点暗了,只得牵了马,无精打采地回了天香楼。
他坐在桌前发愣,到四更天,终于还是熬不住,趴在桌上沉沉睡了。
它们的族群。
后来,是它的族群。
这一下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梦中隐约有嗡嗡振翅的声响,他迷迷糊糊揉眼一看,就坐在桌子对面,面无表情地盯着自个儿那家伙,不是零,又是谁? 最初,它们是莽莽深山中野生的玄蜂,白日里呼啸而出捕猎。
这种蜂惯于将猎物团团围住,待其中毒而死,将血肉尽都吸了,入夜方归。
它们虽有成千上万,行动却有如一人,一心一意地修缮母巢,储存粮食,孵化幼蜂。
每一年新春来临,都有新的一批幼蜂成型,唯有最强健或最精明者,方可加入族群。
他惊喜交加,却看出他面色很差,肩膀僵硬,眼神发直。
“又发作得更厉害了吗?”他靠过去,捏着零的手臂,一面担忧地问他,“可还记得我是谁?” 这个问题实在是叫人难以回答,就在不久之前,这世上还根本没有他。
有的只是它,或者说,它们。
他往下摸着,直到摸到零的手掌,却忽然停止了动作:在零手中,是一根崭新的、漆黑的毒针。
他究竟是谁呢? “暗杀任务对象更改。
”零忽然念道,“当五年后会坏我北狄大事的无夏城的双宣学士,不是徐疏影。
” 三 徐若虚觉得心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他嗓音嘶哑,双手发抖地问:“那是谁?你真正要杀的人是谁?” 常青从一个看到另一个,“你俩究竟是谁,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他的儿子。
”零愣愣地回答,声调中毫无起伏。
蓝眼的高个子少年跟着也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捂着手臂,依旧面无表情,半侧脸上都沾着面粉。
徐若虚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吸了吸鼻子。
“你饿不饿?”他低低地说,“我给你煮馄饨吃。
” 屏风后立刻扑出来一个戴翠纱帽的小书生,揪着常青的袖子,大眼睛里几乎立时要流下泪来。
“阿零受伤了!常公子,怎么办啊!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不该随意走动,可面不够了我……” 零坐在原地,一直看着他,略带疑惑地看着徐若虚,看他窸窸窣窣地洗了锅,烧了水,再将胡眼儿蜂一个接一个地扔进去。
零忽然开口叫他,“徐若虚。
” 鲁鹰掉头走后,常青缓缓坐下,看着那支还在兀自颤动的箭,长长地叹了口气,“出来吧,你们两个!” “哎,是我。
”徐若虚平静地回答。
他背对着他,正盛了一勺胡眼儿蜂,在尝熟了没有,不小心却叫汤给烫了嘴唇。
他捂住嘴,双肩抖动,眼泪一滴滴地滴进锅里。
在他身后,零已经站了起来,致命的毒针就悬在他的后颈。
两人只是眼神交错,再无更多言语,最后终究是鲁鹰后退一步,“也罢。
常公子要护便得护到底。
我会让羿师们日夜在外等候,他一旦冒出头就杀无赦!” 一场豪赌。
徐若虚吸了口气,转身朝零的手里塞了双筷子。
零面露惊讶,盯着那双朱红镶金的筷子认了半天。
徐若虚朝一旁的凳子伸了伸下巴,零默默地拖过凳子来,坐在桌子边,一手握着一根筷子。
鲁鹰回头看他,略带惊讶,轻声说:“那妖兽身负剧毒,且已杀了一人。
常公子确定要挺身相护?” 徐若虚盛了一碗给他,热气腾腾,他却一口一个地咽下去了。
恐怕已经连味觉都已经彻底消失了吧。
徐若虚目不转睛地看着,“好吃吗?” 话未说完,他已经来到屏风前面,伸手要拔那支箭。
常青抢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这几日姑娘新出的小吃正是免费品尝的时候,进出我天香楼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你要查,便自己去一一排查。
” 零露出思索的表情,点了点头,又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很好吃。
”他笃定地回答,“我很喜欢。
徐若虚。
我很喜欢。
” 鲁鹰朝那个方向走过去,步履缓慢,“两天前,我手底下的羿师来报,有看似那北狄人少年的人进入了天香楼。
就在同一天,朱掌柜忽然开业,推出了一款崭新的吃食,所用的调料前所未见。
不会这么巧吧。
” 七 插入之处,墨色的液体氤氲而出,染上了纸面。
这片枞树必有古怪。
“比鲁教头的追日弓还是差些——”不对!常青嘴上谦虚着,却猛然领悟过来。
只有四支箭落地,且自追日弓射出的箭,不该如此轻松便被挡下。
掉落在地上的四支,是为了掩护最后射出的那一支,它现在已经无声无息地贯穿了纸面,深深地扎入屏风之后。
鲁鹰千真万确地记着,昨日这里还只是一处洼地,如今却成了一整片繁茂的树林。
更为诡异的是,越往里走,视野外围的树枝便显得模糊,唯有近在咫尺的能被看清。
但鲁鹰没有多余的时间用来犹豫,因为他所跟踪的对象,已经先他一步,进入了树林当中。
“‘妙笔生花’!”鲁鹰感叹,“公子又有精进。
” 这一日的丑时,他安排在天香楼外监视的羿师传来消息:徐若虚和毒蜂趁着黑夜,偷偷地溜出了天香楼,朝无夏城西南城门的方向而去了。
对鲁鹰来说,这简直是将那毒蜂捉拿归案的天赐良机。
他独自一人出马,遥遥地跟在他俩后面,一路出了城。
那毒蜂不知为何,冷着一张脸,徐若虚背了个包裹,急急地跟在他后面,落下好远,他也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霎时间,风声呼啸。
几乎是在呼吸之间,鲁鹰便已经五箭齐发,直直朝着常青的胸口射去。
这一下事起突然,常青避无可避,只得朝屏风退去。
他的指尖刚触到屏风,其上的山桃立刻开始凶猛生长,片片绿叶穿透纸面而出,枝叶交错,将他严严实实地护在其中,鲁鹰射出的箭矢撞在其上,纷纷掉落了。
眼下,他俩干脆开始了争吵,断续的语句从枝叶间隙中传过来。
鲁鹰抬头环顾了一下身边的几棵树,纵身上了其中最粗的一棵。
他伏身在枝叶间,悄无声息地将追日弓摆在身前,从树叶间隙望过去——两人站在一处林间空地里,开始了对那包裹的拉扯。
“没错,那便是徐疏影的笔名。
书里收集了近百年来神州大陆上妖兽与人类相交之事,徐学士在书中批注:兽既能作人言,化人形,则与人无异,皆为万物灵长。
而人有情,兽岂能无情乎?”他摇了摇头道,“要我说,这简直是一派胡言!妖兽之类,从来都是害人的玩意儿。
对付他们,只需要一支足够快的箭就够了——就像这样!” 不妙!鲁鹰就要将箭矢召唤成型时,耳边却响起了无数振翅之声,铺天盖地。
他一惊,手中刚成型的箭消散了。
短短的一瞬,那毒蜂却已经生出毒针来,朝前迈了一步,往徐若虚的脖子上一割。
徐若虚朝后一歪,仰天倒在地上,一双大眼还是不甘地睁着的。
“疏星楼主所著?” 鲁鹰大怒。
他右掌紧握,召唤出三枚全由寒冰凝聚成形的短箭,拉弓开箭,就要射出去。
一只三眼白耳的小猞猁却突然跳了出来,自他的箭前一闪而过。
鲁鹰哈哈大笑起来,“徐学士如果还活着,你一定会是他的至交好友。
常公子是否读过坊间流传的一本话本,叫做《神州妖事录》?” 一下,两下,金铃作响。
林间的振翅声更响了,一个老迈嘶哑的声音响起:“干得好,你果真是最强的战士。
回来吧,回到族群中来,你的兄弟姐妹在等你。
” “也未必是那只蜂的错。
”常青声音柔和,却有令人无法拒绝的意味:“驯化他,驱使他,利用他,最后弃若敝屣的,难道不是人类?” “你并没烧掉他们全部?”毒蜂的声调毫无起伏。
“救了那只刺死他父亲的蜂。
” “我怎么会舍得?为何不回来?” “教头是说,徐疏影的儿子救了那个北狄少年?” “任务尚未结束。
”他注视着徐若虚的尸体,“你不过来检查一下,以确保他真的死去了吗?” “事情果真如此简单便好了。
”鲁鹰在茶几上轻扣手指,“我不是说后面这人我认得吗?那是徐学士的小儿子,小名崎儿,大名为若虚。
” 在他们头顶,墨色的乌云开始翻滚。
它们聚集的速度如此之快,叫人疑心是被人用了无形的巨笔,一笔一笔地添画上去的。
鲁鹰望见空地的边缘,忽然就站了一个驼背人,罩在件破旧的麻布斗篷当中,看不清相貌,唯有两道白眉异常醒目。
“这可不像你。
”常青评论,“以你的功力,回过头来再射他俩也绰绰有余。
若是不忍心,射腿便是了。
” “这次放你独自跟人类呆的时间不短,看样子学会了不少东西。
”驼背人一面说,一面谨慎地靠近,“没错,这些宋人可是刁滑得很,没准便有什么阴谋。
” “没错,等我回过头来。
扔葫芦的那小子已经扯了蓝眼的家伙跑了。
” 他立在徐若虚旁边,俯下身去盯着他,伸出一只手,眼看就要够到徐若虚的脖颈,却忽然朝旁边一闪,消散了身形。
留在原地的只剩那件破烂的斗篷,一枚寒冰质地的利箭贯穿了它,将它牢牢钉在了地上。
“葫芦?” “好妖兽!”鲁鹰跳下地来,破口大骂,“小书呆子如何待你,你居然下得去手?” 紧接着便有呼呼的风声自后方袭来,他立刻转身,瞬间射出手中的箭,却贯穿了一只葫芦。
“确实是好妖兽。
”老头子的声音自遥远的林间飘过来,“现在连反噬主人都学会了。
” 鲁鹰罕见地吃了一惊,一则这声音他竟然认得,二则对面这张犹如面具般的脸,瞬间便活了过来,因着那声呼唤,出现了犹豫和恐惧,终于有些人的样子。
隐约作响的振翅声忽然停止,自无数片树叶的阴影之下,一双双黑石般的眼睛露了出来,自四面八方注视着空地中毫无遮挡的他们。
不计其数的玄蜂。
没有回答,没有任何反应。
漆黑的毒针悄然无息地自他手中出现,差点便激得鲁鹰松开了手中的弓弦,但他只是呆呆地拿着那针。
鲁教头身经百战,那一刻却不禁毛骨悚然。
他忍不住想,这一箭真射下去,也未尝不是仁慈之举。
他的身后却响起了呼唤:“零!” “冷冰冰大叔。
”身后的毒蜂少年两手环抱在胸前,瞪着鲁鹰,“你搞砸了。
” “你是谁?你的名字是什么?” 谁是冷冰冰大叔!鲁鹰想要反驳,却见原本伸直了腿儿已经断气的徐若虚长出一口气,揉了揉脸,从地上爬了起来,“没错,这下只好更改作战方案了。
” 就在那一刻,他忽然听到了细微的振翅声,回身喝道:“谁?”青烟散开。
废墟中呆坐着面无表情的蓝眼少年,一副北狄人装扮,正朝他僵硬地一点一点转动着脖颈。
鲁鹰逼近,将箭尖顶到他的额头。
那双眼睛里却还是什么都没有。
既无战意,也无仇恨。
金铃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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