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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但是车内的保暖设施却做得不错,半点风都透不进来。
上了马车之后没多久,江玉珣便裹着狐裘抱着充满热水的暖手筒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驶入了江家田庄之中。
他小心将车帘撩开小缝,朝着车外看了过去。
如今田庄已被翻整一新。
不但没有一分荒地,甚至于从前死水一潭的陂池也重新“活”了起来。
池塘内种上了莲花,夏日里接天成碧。
秋冬时节依旧有番萧索美意。
不止于此,今年秋天江玉珣还抽空回家,命人在陂池上修建了一座凉亭。
等到夏天的时候,便能融入荷花之中避暑纳凉。
甚至于还能产藕满足田庄内众人的口腹之欲。
田庄不比昭都,只有部分地方建了房屋、酒窖,除大部分土地依旧用来种粮。
冬日田庄门口的空地上无遮无拦,北风也自此呼啸着刮过江玉珣的耳边。
“公子稍等一下,”不等江玉珣下车,田庄管事的声音便落至他耳旁,“再加一件衣服再下来!” 说话间,他便将车帘拉开一条小缝,把另一件更为宽大的狐裘递到了江玉珣的手中。
雪夜的寒意不是可以开玩笑的。
虽说裹了好几层厚衣,但回到屋中的时候江玉珣的身体依旧被冷风吹了个透。
还好屋内的火墙效果不错。
江玉珣在第一时间换上被烘干的暖衣,又喝了杯姜汤,身体总算逐渐回了温。
担心寒气入体,他并没有第一时间休息,而是走入了内室,坐在了家吏早早准备好的浴汤之中回温。
…… 江家田庄虽没有温泉,但是财大气粗的江玉珣仍没有在沐浴这方面亏待自己。
他房间内的浴桶不但大,且还多加了一个进水口和出水口,并通过竹管与外间相连。
这样一来洗澡的时候便可随时换水,再也不怕沐浴时着凉了。
热气晕满整间内室,不多时江玉珣眼前只剩茫茫一片白雾。
早过了睡觉时间的他终于抵不住困意,轻轻地靠在浴桶上沉沉睡了过去。
然而没过多久,隔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响。
“笃笃笃——” 坐在浴桶中的江玉珣被敲门声惊醒,他用力眨了眨眼,迷迷糊糊地向外看去。
……是来送衣服的人吗? 江玉珣一边揉眼睛,一边提高音量对门外的人说:“不必进来了,放在外间衣架上就好。
” 说话间江玉珣的耳边又传来一阵水声。
——田庄内一刻钟换一次水,此时正是时候。
谁知门外的人并没有走,而是伴随着潺潺水声轻声问他:“公子还没有洗好?” 那声音并不清晰甚至于沙哑得过分,江玉珣费了一番功夫才听到他在说什么。
江玉珣虽是田庄的主人,但常年忙于公务的他却鲜少回家。
与他并不怎么熟悉的家吏几乎从不和他闲聊。
“马上,”江玉珣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在停顿几息后轻声回答道,“方才不小心睡着了。
” 门外的人还没有走,这一来二去间江玉珣也没了困意。
意识到自己不该在浴桶中睡下去的他轻轻打了个哈欠,接着便拿起布巾擦起了头发。
然而刚刚抬起手江玉珣余光就见——隔门上的那道身影仍未消失。
……这是什么情况? 意识到不对劲的他的动作不由一顿。
曾经出过意外的江玉珣微微蹙眉,有些紧张的他压低了声音向门口的人问:“还有什么事吗?” 说话间他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布巾。
门外传来一阵笑声,模糊的声音再次伴着水声传至江玉珣耳边:“我是来找江公子的。
” “找我?”江玉珣愣了一下,“你是何人,找我有什么事?” 门外的声音虽然沙哑陌生,但江玉珣却在那一字一顿间,捕捉到了几分熟悉的气息。
他缓缓眯起了眼睛…… 某个名字于此刻兀地出现在了他的心中。
阁门外的人似乎演上了瘾,他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甚至还转身轻靠在门上。
高大的身影将烛火挡在了另一边。
只留一抹影子,轻轻地笼住江玉珣的身形。
此时的他好似被困在了门外人黑色的怀抱之中。
门外人的动作格外随意,身影也因此多了几分的寻常难觅的浪荡。
他终于不再刻意压低声音,而是笑着轻喃道:“我是江公子的情人,今日无故被他抛在了羽阳宫中。
” 低沉慵懒的声音似流水,在不知不觉中包裹住了江玉珣的身体。
不等他回答,门外的人忽然转过身将手贴在了槅门之上:“至于为什么来找他……自然是来找他暗通款曲的。
” 话音还没有落下,江玉珣的耳边突然传来“嘎吱”的一声轻响。
不等江玉珣开口,他的“情人”便自作主张地推开那扇槅门走了进来—— 浓重的雾气自门缝内溢了出去。
江玉珣的视线骤然间变得清晰。
眼前的人早换下了礼服,甚至并没有着惯常的绛纱袍。
而是换了一身锦衣出现在江玉珣的面前。
玉色的锦衣在烛火下散发着柔软的光亮。
来人不知在何时敛去了身上的杀伐之意,眉宇之间满是温柔与情欲,乍一眼看去的确更符合“情人”的身份。
应长川这是在玩哪一出! 和燕衔岛或者羽阳宫不同,江家田庄内的浴桶里没有花瓣这种花哨的东西。
甚至于本能遮住身影的黑发也被担心着凉的江玉珣撩起晾在了木桶边。
应长川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了江玉珣的身上。
虽然已经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但是忽然出现在面前的人还是将江玉珣吓了一跳。
他立刻压低身藏入水中,并咬牙道:“应长川你这是做什么!” 应长川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向前而去。
几个时辰前还戴着十二冕旒冠端坐五重席上的天子缓步走到江玉珣的身边,自顾自拿起悬在一旁的布巾替他擦拭起了长发。
几息后,又将布巾放到了一旁。
应长川轻轻笑了一下,他一边用指腹轻压江玉珣格外光洁白皙的肩背,一边漫不经心道:“自然是来帮江公子沐浴的。
” 说着又自脖颈间那道鲜红的印痕上蹭了过去,目光在此刻变得格外幽深。
天子的力道不轻不重,但完全没什么章法。
伴随着他的揉按,江玉珣的背后瞬间生出一阵酥麻之意。
不知何时攀住浴桶边缘的手指,也在此刻紧攥。
江玉珣的呼吸随之乱了一瞬。
……不是。
应长川你怎么入戏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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