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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菲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漂亮女孩,怔了怔后,才反应过来。
家里要住进个人,这事李亦非在去湖北看她的时候跟她说过的,只是她最近太忙,几乎给忘了。
一个多星期前,据李亦非的说法是想她想得不行了,心里饥身体渴,再不找她吃顿饱饭他就得饿得去死了。
然后他坐着飞机来看她,到了她下榻的酒店后,第一句话是:“我来之前已经洗白白了,我们直接开饭吧好吗巾巾!” 接着他就把她按在墙上,按在桌子上,按在流理台上,按在chuang上,按在一切他觉得她能被按住的地方,不停开饭。
第二天早上,她妥妥地起不来了。
而他揉完了眼睛就抹着嘴巴说:“巾巾,该吃早餐了!” 她吓得差点双便失禁,在战栗中对“如狼似虎”这个成语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后来他吃完她的午饭,终于肯穿戴整齐好好地聊聊天。
他跟她说:“我有个事得和你商量商量。
” 李亦非跟钱菲商量,能不能让他一个发小到家里来住一阵子。
钱菲问他:“谁?大军吗?他打游戏被他妈发现于是被断绝母子关系撵出家门了吗?” 李亦非说:“不是丫;大军那小兔崽子最近在专注地骚扰一个女网友,已经很久没来烦我了。
”他顿一顿,说,“是个女的。
” 钱菲想了想,问:“不是你认的妹妹什么的吧?” 李亦非不乐意了,“不带老拿妹妹那事儿打我脸的!” 钱菲忽然说:“不过你别说,我最近看娱乐新闻,金甜还真是火了,现在她可是绝对的一线女明星!她这么一火吧,我总觉得我好像耽误了你跟着‘明星女友’or‘明星妹妹’出人头地了似的!” 李亦非用力戳了她额头一下,“能不能别跑题?能不能先顺着一个话头聊完再另起话头聊?我就想当‘巾巾男友’and‘巾巾哥哥’行不行?还有咱能接着往下聊下我那发小先吗!” 钱菲说:“成。
”然后问,“你说那女孩,她要跟你是发小的话,那也应该是北京本地人啊,怎么会没地方住呢?” 李亦非告诉她:“她家里老想撮合她和她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当然了她不喜欢那人更不喜欢她——她被逼得烦,就从家里搬出来了。
本来她自己有套公寓,但是据说有点什么不好的回忆,他不想回去,说是一回去就想去死。
然后她又买了一套新的,现在正在装修,她还住不进去。
她问我能不能将就着收留她一段时间,等新房子装修好了她就搬走。
我一想,正好我现在不能陪你,你一个人住我还有点不放心,你要是不忌讳的话,就让她过去陪你住一段。
” 钱菲皱皱眉,说:“你等下,你刚才的话信息量有点大,我脑子里闪过好几道闪电,你先让我缕一缕。
你说她有套房子,她去住就想去死,就说明她应该有过一段很不堪的情史,看来她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然后你说她家里老想撮合她和她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又特意强调了一下她不喜欢的人更不喜欢她,那么根据后边补得这句略显多余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大胆推测,这个人姓李名亦非啊?” 李亦非冲她挑着嘴角一笑,哼哼着说:“钱保代我发现你在成·人男女问题上思维特别敏锐,看来你对成·人话题还是很感兴趣的。
”他顿一顿后,又说,“反正你要是觉得别扭,这事儿你就当我没提,我让她找别的地儿去。
” 钱菲也跟着挑着嘴角一笑,说:“先考你道逻辑题,你答完我再告诉你我别扭不别扭。
问题就是,是因为你这女发小不喜欢你所以你才不喜欢她,还是不管她喜欢不喜欢你,你都不喜欢她?” 李亦非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给自己预留斩钉截铁脱口就答:“必须不管她喜欢不喜欢我我都不喜欢她啊!她就不是少爷我的那盘菜!” 钱菲想按李亦非对“一盘菜”的标准来进行衡量的话,恐怕他那女发小应该长得不怎么好看。
她放心了。
“她住不住家来吧,其实得你说了算,毕竟现在你才是房东啊!”她打了一小拳太极。
李亦非冲她翻个桃花神,说:“可是现在房东是你的人,他得听你的啊!这事还得你拍板!” 钱菲让他花言巧语忽悠得心里格外舒坦。
她也没再摆谱绕圈子,“成,你把钥匙给她让她住家里去吧!” 这个话题临结束前,李亦非说:“让她住你的房间吧。
” 钱菲问为什么。
李亦非说:“能进我房间的女人只能是我的女人啊!” 钱菲顿时觉得心里那股爽又快让人六亲不认了。
钱菲一直以为李亦非的“不管她喜不喜欢我我都不会喜欢她”的、“丫根本就不是我那盘菜的”女发小长得挺不好看的,可她没想到“这盘菜”居然长着一张无比清冷美丽的面孔。
看着这张美丽面孔,钱菲的心肝颤了下。
她怔了怔后,一边弯腰换鞋一边对着沙发上的美女打招呼。
“你好,你是廖诗语吧?我是钱菲!” 美女打量着她,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跟照片上看起来不太一样,你比照片上好看多了。
” 钱菲又怔了怔,谦虚微笑:“哪有,我是出了名的不上相!” 廖诗语冲她笑一下,说:“我的情况李亦非应该都跟你说了,很不好意思我得打扰你一段时间了!” 钱菲对她回以友善地笑:“没关系的,正好我一个人还有点寂寞,你来了我们还能做个伴!” 钱菲把行李搬去李亦非原来住的房间。
她的贴身物品有一大半已经从原来她自己的房间搬了过来,她清点了一下,发现还有一小部分她得用的东西没搬过来。
她起身去客厅和廖诗语商量:“我能去下你的房间吗?我还得拿点东西过来!” 廖诗语坐在沙发上冲她笑一下,“当然,这是你的家,我只是借宿者,想拿什么你尽管去拿。
” 钱菲也笑一下。
她总觉得和廖诗语说话时有些怪怪的,可是具体哪里怪她又说不上。
她想也许是两个人的气场还没有调和到同一空间维度上。
她去原来她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收拾了一会,想起1314那天李亦非在她枕头下的褥子里掖了几个没用完的biyuntao。
她一下红了脸。
这玩意儿可千万不要被他的女发小发现才好。
她赶紧探手到褥子底下去摸,摸到了那几个小玩意儿后,迅速拿出来揣进裤子口袋里。
然后她起身要走,却在转身的时候蓦地停住。
她的眼角余光扫到一些东西。
她又转回头去,视线停在枕头上。
枕头下露出一本册子的一个角。
那个角她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她把枕头扒拉开,看到那本册子,是她还没来得及扔掉的她以前和汪若海一起照的相册。
怪不得刚刚廖诗语说,她看起来比照片上好看多了。
原来她说的照片是指这个。
钱菲拿起相册,把枕头摆回到原来的地方。
“我搬进来那天在角落里看到的,觉得挺有趣的,就拿来翻翻看,翻完顺手放在枕头旁了。
”廖诗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房间门口。
钱菲扭头冲她一笑:“你没发现这上面的男人不是李亦非吗?” 廖诗语耸耸肩,“想必那是你的前男友。
” 钱菲不知道她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觉得相册看起来“挺有趣的”,她决定开门见山告诉她:“李亦非见过这本相册了。
” 廖诗语看着她,半晌“哦”了一声,“我想你恐怕有些误会了,我不是觉得你留着除了李亦非以外的男人的合影有意思,而是觉得你上大学时和你前男友一起拍的那些场景很有趣。
我高中毕业就出国了,不知道国内的大学是什么样子的,有点好奇而已!” 钱菲想了想,说:“那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我们学校转转,”她举举手里的相册,说,“不过这个东西是真的该丢掉了。
” 她拿着收拾好的东西准备回李亦非的房间。
从门口经过时,听到廖诗语用富有磁性的嗓音问:“毕竟是你的回忆,你舍得丢吗?” 钱菲停下,扭头看她,笑着说:“把有些不好的回忆丢掉,可能对自己对别人都会好一些。
” 廖诗语看着她,始终程式化的笑容忽然变得有点真诚起来。
她伸出手,对钱菲说:“我喜欢你的性格。
钱菲,希望我们能够成为朋友!” 钱菲把相册丢进一旁的废纸桶里后,倒出手来和廖诗语一握,“我很容易和人变成朋友的!” 钱菲刚把东西搬回李亦非的房间,还来不及收拾,就听到客厅里传来李亦非的说话声。
几秒后,他闪进房间,回脚一勾把门带上,扯过她往墙上一按就开始口肯。
钱菲挣扎着把他推开。
李亦非一边噘着嘴唇往前够着一边说:“别躲啊,都饿死我了,快让我再补两口!” 钱菲一巴掌呼在他脸上把他往后一推,“别闹!外面还有人呢!” 李亦非扯下她的手,不顾形象地撅着嘴唇继续往前够,“你不把她当人看不就完了!乖,让我哥哥再补两口,俗话说情到深处性致浓,性致一浓就爱饿!你快体谅体谅我的饥肠辘辘!” 钱菲说什么也不肯就范。
她太了解这臭不要脸的了,一旦让他下了口,他就停不下来了,必定会把她到处乱按到处开饭。
家里如果没有别人还好说,可现在外面客厅沙发上就坐着个廖诗语,万一她被按得不能自已嗷嗷叫唤被外面那姑娘听见了,她以后真是不要做人了。
她奋力抵抗着,誓为守护贞cao拼尽最后一分力的圣洁态度最终惹恼了李亦非。
李亦非“靠”了一声,收回噘得几乎发麻发疼的嘴唇,怒不可遏地扯着钱菲拉开房门就往外走。
他们路过客厅的时候,钱菲看到正在看电视的廖诗语一脸错愕地看看她后,又拿眼神去扫了扫客厅那个废纸篓里的相册。
钱菲意会到她在问自己:你还好吧?不是他发现了那本相册要找你麻烦吧? 钱菲在被扯出门口前以千钧一发的状态丢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然后她就被李亦非拖进了电梯。
电梯下行的时候,钱菲终于能喘口气。
她问一脸饭求不满的李亦非:“你这么苦大仇深的,是要带我去哪?” 李亦非看着她,眯起眼,挑着眉,沉声说:“民以食为天,当然是带你出去找地方开饭!” 回到北京,钱菲被正式任命为部门负责人。
这意味着她可以不再依靠任何人而自己独立带队做项目。
搬进李亦非曾经用过的独立办公室,站在窗口透过玻璃窗望着外面的高楼林立,钱菲感慨万千。
两年前,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现在这样,可以独当一面,可以杀伐决断。
从前她只是想着,嫁一个可以相濡以沫的男人,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收入能够买一套房子,这样过一辈子就挺好的。
可是变故往往改变人生。
原以为可以相濡以沫的那个男人走了,原以为根本是两个世界的男人来了。
工作在动荡波折中推着她不得不向更高的地方攀登,让她从投行女民工一步一步踏踏实实走向精英之路。
她买了房子又卖了房子,在同一套房子里,身份从房东变成了租客。
她觉得这两年来,她的人生真是跌宕起伏。
但她很庆幸自己能拥有这样的人生。
假如没有这番起起落落,她就像原来设想的那样庸庸碌碌地过完一辈子,她虽然会少受很多苦痛与折磨,可同时也会少了很多成长和奋斗所带来的享受与乐趣。
办公室外有人在敲门叫着“钱总”。
她收回思绪,坐到办公桌前,清清脆脆喊一声:“进来。
” 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浑浑噩噩的北漂钱菲,不再是投行女民工钱菲,不再是脾气好到没原则的圣母钱菲;从这一刻起,她是将要独挑一片江山的,投行精英钱菲。
最近一段时间,钱菲忙着帮别的部门一起做城投债的项目。
李亦非也在忙他公司的事情。
于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下班后——前提还是没有人加班——到睡觉前的几个小时。
这几个小时里,李亦非总想逮着机会吃顿饱饭,钱菲总会以家里还有其他人为由封住他的饭碗。
后来李亦非渐渐更忙了,他说公司的账目要从头到尾仔细梳理。
于是他们晚上的厮混频率从每天变成每两天,又从每两天变成每三天……最后竟渐渐演变成钱菲和廖诗语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加多一些。
在日渐增多的接触中,钱菲对廖诗语的感觉有了微妙的改变。
她觉得廖诗语言行举止都很得体有礼,气质虽然清冷,却不会叫人难堪。
廖诗语有时也会和她聊天,最爱问她她从前上大学时的事情。
她好像对她的大学生活特别感兴趣。
李亦非加班的晚上,钱菲通常自己动手做饭吃。
有一次廖诗语闻着菜香到了厨房,一脸神往地看着她挥舞着菜铲子。
她第一次看到廖诗语脸上有了除冷艳高贵以外的表情,一时冲动下,邀请的话脱口而出:“晚上叫了外卖没有?还没有的话我们就一起吃吧!” 廖诗语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说了声:“好。
” 从那天起,她做饭就要带着廖诗语一份了。
钱菲觉得自己真是天生伺候人的命。
走了个李亦非,又来了个廖诗语,而他们每个人和她的距离都是从饭碗开始拉近。
她本来以为和廖诗语吃饭会因为不知道聊点什么而有点尴尬,没想到这个顾虑完全多余,廖诗语居然很会挑起话头。
廖诗语在尝了她做的炒茄条后,脸上浮现出些许类似唏嘘的神色:“我以前觉得,我父母生我是让我在家好好享福在外好好做大事的,像做饭这种事,不该归我做。
而我父母既然把我当男孩子养,那我就应该和男人一样远庖厨。
我以前跟我男朋友在家,我从来不做饭的,我们只叫外卖。
开始他也没说什么,可是后来我能感觉到,他烦了。
” 钱菲想了想,委婉地告诉她:“其实有些事情根本无关男女,不是说谁做了谁地位就低人一等,在家里做不做饭跟在外面是不是干大事的人,是两回事。
我家里一直都是我爸做饭的,而我家里里外外的事也都是他说了算。
” 廖诗语看了她一会,说:“如果没有认识你,我可能永远不明白这个道理。
” 钱菲耸耸肩,“当然了,活应该是两个人一起干,不能全指着一个人。
你不做饭你男朋友可以做啊,他烦了什么的,也是没什么道理的。
而假如你做饭呢,你男朋友就该负责洗碗。
” 廖诗语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惊奇,问:“难道李亦非吃完饭负责洗碗吗?” 钱菲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啊!要不然他负责做饭我来洗碗也没问题,但前提得是他做的东西人吃了以后不会死或者不会想死。
” 廖诗语眼底的惊奇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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