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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己的一只手臂。
司牧垂眸将手虚搭在她手腕上,随着她下了御阶走到花轿前。
司芸笑着看向长身玉立站在花轿旁的谭柚,“朕这弟弟,可就交给你了。
” 谭柚行礼颔首,“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 司芸只是笑,她侧眸看司牧,抬手怕了怕他的手背,语气如常,没有半分嫁弟弟的不舍,“去吧。
” 换句话说,如果司牧此时是嫁出去和亲,亦或是远嫁她方,司芸也许会露出几分伤感,掩面痛哭也未尝不可。
“皇姐,今日我大婚,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司牧望向司芸,搭在她手腕上的手还未收回去。
司芸笑,“阿牧这是要朕说些吉祥话吗?” 她哈哈大笑,“朕的弟弟配得上世上最好的祝福。
” 司牧静静地看着她,随后展颜一笑,乖巧又可爱,“谢皇姐。
” 他缓慢将手收回来。
刚才看着站在轿子前的谭柚,看她眉眼专注地望着自己,司牧竟有那么一瞬间想着也许他可以跟司芸和解。
可惜,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
司牧手从司芸手腕上收回,还没端在身前,便见谭柚朝他伸出一只手。
谭柚掌心朝上,眼里带笑,温声问,“臣扶殿下进轿?” 司牧将自己微凉的指尖搭在谭柚温热的掌心里,从刚开始的轻轻一触,到把整个掌心贴着她的掌心,“好。
” 他握住谭柚的手,亦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回握,不知为何,被这份力量托着,心便踏实下来。
司牧坐进轿子里,胭脂弯腰将轿子帘布落下。
硃砂在旁高喝,“起轿——” 进宫时,只有一顶十六人抬的花轿,出宫时,轿子两边多了三百对提着宫灯的禁军侍卫。
她们穿着禁军统一的深色甲胄,唯有胸前系着红绸花。
这抹红色弱化了这一身的冷硬肃杀之气,多了几份柔软喜庆。
禁军们手提寓意着吉祥平安长寿幸福的宫灯,会护送司牧至谭府。
既是护送,也是警示。
告诉长皇子未来的妻主,轿子里坐着的人身份尊贵是皇家至宝,容不得半分不敬跟放肆,否则,未来这三百对禁军侍卫便会如今日来时这般,将手里提着的宫灯换成官刀,前往长皇子妻家将人接走。
这是先皇送给司牧的新婚礼物,是一个母亲为儿子最后能做的事情。
那便是用兵权保护他的安危,用武力去震慑将来要娶他的人。
哪怕没有爱,至少也会有惧。
司牧坐在轿子中,始终不愿掀开帘子往外看。
他今天特别好看,哭出来的话,就不美了。
从宫里出去,许是多了吹打班子的缘故,众人都觉得笼罩在心头的那份威压跟肃穆淡去,傍晚温热的太阳余晖落在身上,让人感觉格外的舒服。
也是前后这么一对比,大家才发现宫里原来那么阴冷森寒,远不如宫外阳光温暖舒适。
苏虞跟重新活过来一样,跨在马上扭身朝后,对着吹打班子说,“大声吹,回头有赏!” 她这么一说,本就洪亮的唢呐声,顿时更响亮了。
锣鼓唢呐在宫门口响起来,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另一条跟来时不同的路回谭府。
这也是为何谭柚未时就出发的原因,生怕误了吉时。
路上,花青跟藤黄卖力地路两边围观的路人吆喝,“说吉祥话讨喜糖喽。
” 若是碰上娶亲的,说几句吉祥话,就能得到喜糖跟铜板碎银子,稳赚不赔。
于是,哪怕平时长皇子跟谭柚口碑不好,路人也都扯着嗓子祝福她们,吉利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往这对新人身上倒。
硃砂可喜欢这种场面了,何况打赏他也擅长。
他跟个散财童子似的,围着花轿跑来跑去,手中竹篮子里的碎银子跟铜板下雨似的往外扔。
谭府准备的这些东西向来是只多不少,但就这,到府门口时都快撒完了。
空了篮子,高兴了路人,收获了祝福。
花轿快到谭府的时候,离申时末还差半柱香时间,时辰刚刚好。
众人站在门口迎接,远远就瞧见天边漫天橘黄晚霞披在一行人身上,从最前面的谭柚到后面那顶花轿。
她们身披云霞,缓慢而来。
尤其是后面的花轿,主要由金红两种贵重饰物装点着,此时在黄昏中,跟晚霞颜色相互呼应像是融为一体,导致司牧下轿的时候,宛如踏破虚空从天边落下,犹如下凡一般温柔梦幻。
司礼都看愣了,被人提醒才反应过来,她笑着说,“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天,看呆了。
” 今日天空属实作美,晚霞像被打翻的颜色盘,将天空晕染成一片橙黄。
这份光泽披在这对新人身上,像是为她们勾勒出一层暖色薄纱,说不出的朦胧漂亮。
“这是上天送的贺礼,一件晚霞婚服外衫,祝贺新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啊。
” 司礼找回状态,手拢在嘴边大声高喝: “新人到——” 司牧还没下轿便将红盖头蒙上。
苏虞等人的作用现在才算真正发挥出来。
四人在谭柚身前跟两边,面朝众人背对新人,手拉手嚷着,“让开让开快让开,别误了吉时。
” 也有不怕死的,扒拉苏虞她们的胳膊,“我们看看新郎,快让我们看看。
” “进了谭府就该入乡随俗热闹起来,若是还跟宫中一板一眼,那有什么意思啊。
” 被她这么一起哄,年轻的那批都忍不住凑过来看谭柚跟她夫郎。
这会儿的司牧不是长皇子,这会儿的司牧仅仅是谭柚刚娶进门的夫郎。
“我们都是亲戚,有什么是我们见不得的!你们说对不对啊!” “对对对!谁还不是个亲戚熟人了,快让我们看看,不然待会儿可得灌你酒!” “哈哈哈哈灌她,让她喝多了晚上自己睡!” “你们好坏啊,嘿嘿嘿我喜欢~” 她们挤挤闹闹,好一会儿才走上几步远。
这些人虽起哄,但只是言语上,没一个硬要钻进苏白苏吴四人的圈里看长皇子的。
所以她们最多算个气氛组,吵闹,但又不烦人。
司礼高喝着每一步的流程,从进门的跨火盆到走过庭院进主屋。
谭老太太穿着喜庆的深红色夏袍坐在最中央,旁边是谭母跟她的两个夫郎。
谭母看着跨过门槛进来的谭柚,感慨地直拍大腿,“看咱家小柚子,都娶夫了。
” “你稳重些,还有没有当娘的样子了。
”老太太睨她。
“嗳,我就是高兴。
”谭母乐呵呵的,“你看橙子也高兴。
” 谭橙今天不在迎亲行列里,这会儿站在旁边,单手紧攥成拳背在身后,紧抿薄唇红了眼眶。
听见谭母提到她都没扭头看过来,生怕一看见谭母就控制不住情绪,到时候母女俩在谭柚大婚时抱头痛哭,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老太太倒是笑了,“一个两个的,出息。
” 司礼本来定的是吴思圆,结果新政一事闹完,谭家不开口,吴思圆更不想来,于是司礼换成现在的司礼。
不是高官,不是权贵,也不是富商,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嗓门贼大贼会说吉祥话跟讨喜话的人。
她用她的妙语连珠,让这场拜堂拜的热热闹闹,连谭母都觉得实在是哭不出来。
三拜之后,送入洞房。
谭柚是不能去的,司牧被人簇拥着进入新房的时候,院里婚宴已经开席,她得跟着谭家长辈去招待来宾。
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老太太长袖善舞,将每一个人都能照顾到,这便是她的本事。
相比之下谭母就不行了,她只在亲戚那桌喝,就这还喝不过。
反正她也不留在京城,迟早要回她的青水省,不需要在酒桌上去应酬。
可谭橙跟谭柚就不行了,两人在京中做官,很多人都需要借着今天这个场合去认识跟打招呼。
谭母站起来喊,“不能喝的坐我这桌,咱们吃菜!” 谭母觉得这可能就是她没办法留在京城做官的原因,连喝酒都不行。
她这么一吆喝,还真吆喝来一桌只吃不喝的。
几人还特别要脸面,举着茶杯说,“咱们以茶代酒,心意到了就行,不跟她们一样喝得烂醉丢了脸面。
” 谭母指望不上,这时候就靠花青跟苏虞她们了。
花青贼能喝,跟在谭柚后面,来多少她都行。
苏虞等人跟着做替补,万一花青不行她们再上。
宴席这边热热闹闹,新房那边也不差。
男眷们没坐桌的都跟着去新房了。
那可是长皇子啊,是男人中的佼佼者。
不光身份尊贵,还格外有本事。
男眷们平时想见见又害怕,今个总算得了机会。
他们跟在谭主君和沈氏后面进入新房。
司牧坐在床上,听见声音疑惑地顶着盖头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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