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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有两千多里之远,无人认识公主,没法拆穿你们吗?冒充公主可是杀头的大罪,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 围观的人很多也是这种想法。
因为虞书慧已经骗了大家一次,所以大家都不怎么信她。
而且公主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千里迢迢跑到他们庆川这等偏僻落后的地方。
见所有人都不相信,秋碧气得直跺脚。
虞书慧按住她的肩膀,对着空中喊了一声:“武峣!” 话音一落,数十道身影如幽灵般突然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聚到虞书慧跟前。
这些人长相都非常普通,丢在人海中绝对找不出来的那种。
为首之人是个三四十岁带精壮汉子,眉毛上有一道寸余长的疤,眸色很深,眯眯眼中闪烁着精光。
他单膝跪地,恭敬地说:“属下武峣参见公主。
” 其余人等也无不恭敬下跪。
这阵势很是惊人,喧嚣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将信将疑地看着这一幕。
齐项明错愕了一瞬,随即大笑:“你们准备得还真是充分。
不知从哪儿拎出这么几个男人跟着演戏就能冒充公主……你,你想干什么……” 齐项明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武峣忽地一个闪身,眨眼就到了齐项明跟前,抽出一把利剑抵在齐项明的下巴上。
尖锐的剑尖刺破了齐项明下颚的皮肤,鲜血顺着白亮亮的剑往下滑落。
这一幕不止吓到了齐项明,也让围观的百姓齐齐抽了一口气。
杨柏川皱眉,侧眸看向陈云州,低声询问:“这……虞姑娘莫非真的是公主?” 他想从陈云州这儿探听到点信息。
陈云州也不清楚,但他有种直觉:“只怕是的。
” 不然怎么解释虞书慧身上的古怪之处?寻常大家闺秀哪有她这么胆大妄为的。
而且这群人明显都是练家子,一个个武艺相当不凡。
难怪虞书慧从京城跑到庆川一路上都没什么事,原来是身边还暗中跟了这么一群人。
杨柏川舔了舔唇,只觉喉咙干得厉害。
就在这时,齐项明从害怕和震惊中回过了神,大声嚷嚷道:“杨大人,此人当街行凶,您就不制止的吗?杨大人,若我今天当街暴毙,势必会有人将我之死告到京城……” 啪!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随之而起的还有齐项明的凄厉的惨叫声。
“对公主不敬,斩断一臂以示惩戒,若敢再犯,直接削头。
”武峣冷冰冰地吐出一句,然后掏出一面铜制的令牌,“安吾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 安吾卫是皇室护卫,一个个武艺高强,出手狠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安吾卫在外名声赫赫,谁敢冒充他们? 武峣这令牌一亮,原先还对虞书慧身份有怀疑的人全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就连断了一臂,捂住胳膊痛呼的齐项明都停下了哀嚎,抬头仰望着在阳光下闪烁着灼灼光亮的令牌,心底涌上无尽的绝望。
公主…… 这虞书慧确实不是尚书府家的千金,可她竟然是公主殿下! 那自己还怎么报仇? 自己指望通过揭穿虞书慧的身份,进而拖陈云州下水的目的岂不是落空了? 而且他还断了一臂,背上了诋毁公主的罪名,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齐项明额头冷汗直冒,是痛的,也是吓得。
相较于他的难受和震惊,杨柏川则是大大松了口气,连忙跪下行礼:“臣杨柏川见过公主殿下。
” 闻讯从客栈出来的郑深听到这话也吓了一跳,赶紧推了推陈云州,两人跟着下跪。
其余的衙役、伙计还有看热闹的百姓也赶紧下跪。
片刻功夫后,地上就跪了一大片人。
虞书慧赶紧说:“都起来吧。
” “谢公主。
”杨柏川带头起来。
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只有齐项明还倒在地上,脸色煞白,他的管家,还有那老妪母子更是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杨柏川瞥了他们一记,恭敬地问道:“公主殿下,当如何处置齐项明?” 若依虞书慧从前的脾气,必定是绕不过这个对她大不敬,还刻意刁难她的人。
可听说了陈云州办案做事的态度后,她……下意识地看了陈云州一眼,说道:“秉公处理吧。
” “是。
”杨柏川应道,给旁边的随从使了一记眼色。
随从会意,立即跑回了衙门,不一会儿就拿了一叠卷宗过来交给了杨柏川。
杨柏川转手就将卷宗递给了陈云州:“陈大人,此乃我收集到的齐家犯事的证据,都在这里了,今日便交由大人。
” 从上次齐项明又跳出来找事之后,杨柏川就安排了人在暗中搜集齐家犯案的证据,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他搜罗了一堆齐家的罪证,即便今日虞书慧不被逼得自爆身份,他照样能置齐项明于死地。
杨柏川之所以掌握了这么多证据还没动齐项明,是因为最近收到了调令的通知。
他打算将证据交给陈云州,也算是给了陈云州一个人情。
陈云州跟齐项明过节甚深,水火不容。
他上任后,亲自处置了齐项明心里岂不是更痛快? 而且齐家犯事不少,陈云州严惩并广而告之,既能立威,又能收买民心,还能让陈云州在庆川城快速立足。
他本是打算一会儿去衙门交接时才将卷宗给陈云州的。
但既然齐项明自己找死,撞上来了,那今天就将他拿了。
陈云州接过翻开一看,很快就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了。
看来杨柏川是下了苦功夫的,连十几年前,齐家跟人争一个铺子,暗中派人打断了别人腿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还寻到了当年的受害者。
齐家在短短二十年内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家一跃成为庆川城有头有脸,往上爬的时候手中沾过不少血。
只是齐项明比他儿子聪明狡猾,做得非常隐蔽,而且信奉斩草除根,再加上他在庆川非常有权势,这些事才没有暴露出来。
可仔细一查,终究还是能寻得一些蛛丝马迹的。
陈云州大致扫了一遍齐家的罪行,确认就是砍齐项明十次脑袋都不够用后立即下令:“来人,将齐项明押入大牢,再将齐家全部查封,相关人等带回府衙,择日开审。
” 齐项明听到这话,也顾不得痛了,怒道:“不,不,你们这是公报私仇,你们这是挟私报复……你们不可以这样……” 似是知道这样训斥陈云州和杨柏川是没用。
齐项明强忍着断臂钻心的痛,趔趄着爬向虞书慧的方向:“公主殿下,小的错了。
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要治就治小人一个人的罪吧,求求您,饶了小人的家人,他们都是无辜的,求求您了……” 他一步一步地往前爬,就像那些曾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们父子,被他们视为贱民的普通人一样。
鲜血顺着他爬行的方向,一滴滴落在地上,将地面都染红了,看起来非常血腥。
但更令人震惊的还是齐项明的举动。
陈云州忍不住蹙了蹙眉,这齐项明可真是个狠角色,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能忍常人不能忍之痛。
斩草除根,绝不能放过这个家伙。
他冷声说:“你少往公主身上泼脏水!来人,将齐项明押下去,找个大夫,给他胳膊止了血,别让他就这么死了。
改日审判,我会让全城的百姓知晓齐家的罪行,让他死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 陈云州已经领会了杨柏川的用意,自是不会错过这个立威的好机会。
新官上任三把火,齐项明齐家就是他在庆川烧的第一把火。
“不,我没有,不,你们诬赖我……”齐项明犹不死心,可衙役已经上前将他拖拽着拉走了。
齐项明一被带走,客栈外顿时寂静了下来。
杨柏川瞅了瞅陈云州,又看了看虞书慧,出声道:“公主乃千金之躯,怎可住客栈,请随下官前往衙门,下官这就命人收拾出一个院子让公主暂居。
” 现在虞书慧的身份已经暴露,再住客栈确实不妥。
若是她有个什么好歹,到时候陈云州和杨柏川都吃不了兜着走。
相较之下,还是知府衙门后院更安全。
虞书慧点头:“好,有劳杨大人了。
” 杨柏川小心肝一颤,以前听这姑娘说有劳他都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怎么这么紧张呢? 低咳了一声,他说:“那臣就先告退了。
陈大人,护送公主回衙门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 陈云州翻了个白眼送他。
这人能不能做得再明显一点? 衙门就在一街之隔,而且没看虞书慧跟前有那么多安吾卫的高手吗?哪用得着他们衙门的这些普通衙役保护? 可虞书慧的身份到底是不同了。
人在官场,怎么也得做做样子。
陈云州拱手恭敬地说:“公主殿下,请随臣回衙门吧。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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