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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生子,有时候也反抗不得,所以只能随着他们的意愿来相亲。
” “嗯嗯。
”梁梦因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酒杯,转向一边的柠檬水。
酸涩微苦的温水咽下喉,梁梦因又走神了。
“梦因,其实我对你的第一印象不错,包括兴趣爱好,包括品性脾气,当然也包括长相身材。
” 梁梦因笑了下:“李先生倒是蛮诚恳的。
” “确实,相亲不就是直来直往,诚恳真实一点吗?节约时间,提高效率。
”李越然也笑了下,“你也叫我越然吧,李先生太见外了。
” 梁梦因点了点头,却没叫。
她想,大概他们不会有下一次见面了,称谓其实也不是特别重要了。
这顿饭吃到这里,两个人第一次沉默了。
梁梦因已经隐约想要告辞了,餐食她基本没怎么动,红酒倒是已经喝了两杯,酒劲上头,说话也有些迟钝。
“其实我之前是见过你的。
”李越然忽然说。
李家与陈家老宅离得不远,他们之前见过倒也正常,梁梦因又是微微一点头,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没成想,他下一句话,就惊起一道巨雷。
“我有看见过你和时序在楼下接吻。
” 梁梦因眼睛蓦地睁大,接吻? 她的手指猝然一抖,手背无意间碰倒一旁的红酒杯,红色的酒液顺着桌布流淌,沾染上她的白裙,洇出一朵艳丽盛开的花。
呆呆地望着那片红蔓延,任由酒液在裙子上晕染了几秒,她才回过神。
腾地站起来,梁梦因匆忙擦拭着裙子。
一旁的服务生连忙上前帮她一同收拾,两个人手忙脚乱,却越擦越脏。
原本干净简约的白裙,此时狼藉一片。
服务生连连道歉,梁梦因摇摇头,放下手里的纸巾,已经脏成这样,索性就不擦了。
只是当她坐下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不久前那次与郑克新的相亲,也是以一杯红酒的倾洒,开始了画风的扭转。
她抿了抿嘴角,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却恍然在半空中停了一瞬。
梁梦因不可置信地定睛几秒,目光停滞的同时心跳如擂鼓,震颤着她此时并不坚定的心绪。
“梦因?”李越然出声提醒她。
她僵硬地转头,声线都乱了套。
看到她与陈时序的接吻?她忽然觉得这次的相亲有些荒谬。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来和我见面?” 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再度移到窗外,餐厅外停了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安静地矗立在大雨之中。
那个熟悉的车牌号码,梁梦因闭了闭眼,微微叹了口气。
李越然的声音很是温和:“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其实我并不是很在意。
”顿了一下,“其实撞见那次之前,我也见过你很多次。
毕竟同住一片别墅区,明艳动人的女生,总是会格外吸引注意力。
” 他低笑:“我也是个俗人。
” 梁梦因不太能理解他所谓的“俗”,如她所知,李家的生意似乎与嘉驰在各个领域均有牵连。
如果再扯上一个她,不是更要乱成一锅粥。
大概她还是不懂这些所谓资本家的“在商言商”,梁梦因喜欢简单的关系,也不想参与进复杂的纠缠之中。
余光瞥过窗外的那辆车,她心神微定。
还好,还没走。
她默默点头,想了几秒,说:“理解。
” 一顿晚餐慢吞吞吃完,终于到了告别的时间,李越然提议:“要不要去看看星星。
” 梁梦因根本没心情,更何况外面还下着雨,再加上她还喝了点酒,摇摇头:“这么大的雨,还是算了吧。
” “看星星,雨天也没问题的,其实只需要一个天文望远镜就够了。
”李越然镜片后的眸光微闪,“恰好,我有投资过一个天文科技馆,那里有一架……” 梁梦因不想再和他继续纠缠,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的话:“李先生,关于你刚刚所说的接吻。
” 她顿了下,面色很平静:“你那次看到的接吻,在我和陈时序之间不止发生过一次。
” 梁梦因头晕沉沉的,已经有些疲于应对了,她揉了揉额角:“当然,我的意思是,不止过去,还有现在。
” 言外之意是,他们目前还在藕断丝连。
她垂眸:“希望你可以暂时保守这个秘密,当然这也是时序哥的意思。
” 这个时候搬出陈时序,大概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沉吟片刻,李越然依然是温文尔雅的笑容:“我明白了。
” “梁小姐。
”他又换回了这个称呼,“外面下雨,我送你回去吧。
” “不了。
”她拒绝,“我还有点其他事,李先生,祝您夜晚愉快。
” 李越然很识趣地没有继续纠缠。
他走后,梁梦因又转向窗外,那辆黑色的轿车依然停在原地。
车灯没亮,车内也是一片漆黑。
打开手机,点开那个很久没联系过的头像。
Sara:【不过来吗?】 Sara:【喂喂喂,司机先生?】 Sara:【司机先生工作不称职,是会被扣工资的。
】 没有收到回复,难不成真的不在车里? 梁梦因犹豫了下,拎起包正想出门一探究竟。
将将走出大门,那辆黑色轿车车灯忽然亮起。
明晃晃的灯光直直照向她。
雨雾蒙蒙,拂面而来的微风都带着水汽斑斓。
窸窸雨滴落下,飞溅如珠。
地面上蜿蜒着几处水洼,被那道光线照过,幽幽泛着亮光。
车门打开,高大瘦削的男人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走下车。
伞沿微抬,露出一张斯文淡漠的脸。
修长冷润的手指握着伞柄,衬衫微微向上缩起,露出一段清健的腕子。
踏过淅沥的水湾,车灯的双闪映照着他冷峻幽深的面孔。
陈时序黑沉的眸光却没有偏离一分,只是聚在站在餐厅前的女人身上。
梁梦因呼吸一滞,被那幽然的视线凝住呼吸,高跟鞋微微向后挪动了一步。
很小的一步。
一时恍神,这个场景似乎在几年前也曾发生过。
同学聚会散场时,她给他拨去电话,借着酒劲说了一通长篇大论。
陈时序没有不耐烦,只是一遍又一遍问:你在哪里? 梁梦因说不出所以然,声音隐隐带了点哭腔,电话那端的男人忽然呼吸一滞。
后来,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他的。
她只记得,淅淅沥沥的小雨,陈时序撑着一把大伞,额角泌着热汗,可是他一句重话没有说,只是将伞偏向她。
她突然想起,那时候的陈时序也才刚刚进入嘉驰,被几个老股东逼得几乎没有时间回家。
柠檬水的苦涩后知后觉地翻涌上来,晕眩迷蒙的头脑清明了一瞬,重回京城那些蠢蠢欲动的记忆,在此刻轰然顶开那道枷锁。
灭顶般的空白。
“哥哥,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以后我可以经常找你吗?” “陈时序,我已经成年了。
我有自己的辨别力和决断力,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 “既然你都不喜欢,那你觉得我可以吗?” “哥哥……” “梁梦因。
”所有虚妄被清越的男声打断。
梁梦因唇线抿直,面色隐隐发白。
皮鞋踩过餐厅前的红毯,一步一步仿佛踩在她的心尖上。
黑伞下,是他淡漠矜傲的眼神,仿佛遥不可及。
可他向她走来,灼热的视线一错不错地定在她身上。
很难忽视的目光,像粗粝的砂石不断摩挲着最柔弱细腻的肌肤,挑拨着那杂乱的心绪。
“回家了。
”他说。
她没带伞,他是知道的。
梁梦因好像忽然就明白了那辆车子一直停在那里的原因。
黑伞压下,遮住绵绵雨帘,同时也掩住了她娇小纤盈的身影。
双臂相接,她的手臂蹭过他的西装袖子,她低眸看去,崩开的袖口依然敞着,但那道红痕却已经被腕表挡住。
陈时序另外半边袖子湿了,梁梦因是知道的,从看到那只倾向她的伞柄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副驾驶门打开,梁梦因先坐进车子里。
冷气已经关了,温度不算低,但对于雨天来说,刚刚好。
面颊微微发烫,大概是红酒的作用。
陈时序走向车子另一侧,轻灵悦耳的女声突然透过淅沥的雨声,清晰地传进耳中。
陈时序握着伞的手指微微缩紧,在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遥遥眺了一眼过来。
淡然冷禁。
她说:“哥哥,我的裙子脏了。
” 车门关上,凉意隔绝。
绯色的面颊下是红润的菱唇,梁梦因酒量一直不好,喝一点就上脸。
她肤色偏白,面上的两朵霞云衬得她格外娇艳明丽。
怕他没听清,她手指在白色的裙摆上点了点:“红酒撒了,裙子也脏了。
” 她的声音温温软软的,逼仄的车厢里被红酒的余味充斥,醇香绵长。
陈时序:“你怎么每次相亲都和红酒过不去?” 梁梦因睁大了眼,水光潋滟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怎么还凶我?我的裙子脏了,你居然还凶我。
” 刚穿了一次的白裙就被红酒晕染上痕迹,这个时候陈时序居然还在提相亲。
一点同理心都没有。
剔透的明眸无声地控诉着他。
陈时序看着她的双眼逐渐迷蒙,瞳底缓缓覆上深色,耳边还是她委委屈屈的嘟囔,他心下一片柔软。
她是真的醉了。
西装脱下,盖在她被弄脏的裙摆上:“好了,现在看不见了。
” 晶莹的眸子转了一圈,她鼓了嘴,吐出四个字:“掩耳盗铃!” 梁梦因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红酒的后劲上来,面前的人影也逐渐分裂,从一个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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