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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云州(2/3)

想你已经亲眼见过你丈夫的样子了吧。

注意到他的头没有？&rdquo阿福阴森森地问。

夫人悚然，丈夫那颗恐怖至极的头颅至今仍在她眼前鲜活地漂浮着，尤其那双圆睁的眼睛，里面含有某种满足的惬意。

她有一种错觉，仿佛这颗头颅才是罪魁祸首，贪婪地吸取了全身的养分。

青衣书生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ldquo我们就警告了你丈夫，早点把血翼鸟交给我，免得给自己惹上杀身之祸。

他装傻充愣地就是不给，最后害了自己。

迦蓝花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植物，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我们把它保存下来是不是应该。

&rdquo 夫人忍不住问：&ldquo你们保存什么？你们不是龙渊阁的人吗，怎么还管这些事情？&rdquo &ldquo哦，他们只是自称龙渊阁的人而已，真正的龙渊阁似乎不怎么承认他们。

&rdquo阿福坏笑着说。

两名书生神色尴尬，却又无从反驳。

三十六号看得出来，这才是阿福的真正面目：阴险、凶狠、狡诈，不达目的绝不罢手。

他一改在云州班中那种小厮特有的怯懦和萎靡，脸上焕发出一种不同寻常的神采，接着用嘲讽的语调说：&ldquo这两位来自于一个很有意思的组织，据说该组织的创始者原本是龙渊阁里的修记。

这位修记负责动物植物部的资料整理，但却十分的不安分，看到那些文字，就希望能将所有的生物都作为实物收集起来。

这一点和龙渊阁绝不干涉世界的信条无疑是相违背的。

但他像着了魔一样，始终无法放弃这个念头。

所以最终，他被逐出了龙渊阁，不过他一直固执地称自己是龙渊阁的旁支&mdash&mdash这大概是为了维护一种脆弱的自尊心吧，两位？&rdquo 青衣书生勉强哼了一声，并不作答，看神情恼怒之极，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阿福还要火上浇油：&ldquo可惜读书人就是读书人啊，一肚子的知识，却不会动脑子。

我要是他们，有很多动物就是杀了我的头我也不敢去碰一下，多危险哪。

比如迦蓝花这样的东西，让它老老实实呆在云州生根发芽，多好，可他们偏不信，非要想方设法去云州弄出来，闯祸了不是？&rdquo 一直沉默不语的白衣书生此刻也忍不住了：&ldquo胡说！如果不是你把它从我们的船上偷出来又利用这个戏班运到宛州来，怎么可能酿成这么大的风波？&rdquo 阿福语重心长地说：&ldquo喏，你看，这就是现实的残酷性了。

坏人总是很多的，而且干起坏事总是不遗余力的。

既然你们把迦蓝花从云州带了出来，总该想得到这一点。

至于被坏人胁迫，以至于束手束脚无可奈何，更是大大的不应该啊。

&rdquo &ldquo世界是危险的，年轻人要多积累点经验。

&rdquo他最后总结说。

三十六号听得直摇头，却不知道这厮气焰如此嚣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威胁了两名书生。

风亦雨看他神情凝重，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心里忐忑不安，生怕搅扰了他。

隔壁的班主夫人已经在问：&ldquo你刚才说，已经把迦蓝花的种子分种在了城里几处不同的地方，他们俩就很害怕，是因为这种花有什么古怪么？&rdquo &ldquo我听人讲到过，有一种叫做并蒂莲的花，&rdquo她说，&ldquo那种花只能在动物的血肉中成长。

通常，它会寄生在颅腔中，慢慢生根发芽，直到花朵从头顶上钻出，娇艳地绽放。

&rdquo她的语气阴森森的，让人听得不寒而栗。

&ldquo这种所谓的迦蓝花，是和并蒂莲差不多的吗？&rdquo她问。

阿福还没回答，白衣书生已经开口了：&ldquo这种传说一直存在，但在我们的记录里并未得到证实。

&rdquo阿福一笑：&ldquo你听，这是专家的意见。

并蒂莲的传说嘛，我倒也听说过，可是迦蓝花一来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绝非不着边际的传说，二来和并蒂莲完全是两回事。

云州远比你们想象的更加残酷。

&rdquo 青衣书生恨恨地说：&ldquo你和云州的关系果然深得很哪，是那里的原住民吗？&rdquo 阿福并不回答他，只是凝视着手中的水晶瓶。

那棵细细瘦瘦的迦蓝花静静插在土里，和一棵狗尾巴草也没太大分别，半点也看不出为了它竟然会死掉十几个人。

阿福目光中仿佛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雾气，让人完全看不清他的内心。

&ldquo云州，其实就像这株迦蓝花一样，只看它平凡的外表，半点也猜不到蕴含于它体内的惊人的美丽。

&rdquo阿福的口气就好像哲人在讲学，&ldquo其实所有的美都隐藏在神秘之中，或者说，不可捉摸正代表着美的本身。

你们不会理解云州的，你们眼中只看见那些杀人的瘴气和险峻的海岸，就以为云州不过是一片充满死亡气息的蛮荒之地。

&ldquo你们无法想象当夜晚瘴气散尽时，月光是何等的清亮，就像天河的水那样缓缓流淌而下，你几乎能感到那种冰凉的触觉。

你们也无法想象那些光秃秃的石原，在上千拓的平原上，寸草不生，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些嶙峋的怪石，呈现出各种生动的颜色与姿态，仿佛他们才是这片土地上的生命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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