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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功亏一篑(2/3)

她嘴里出来时,也就颤颤悠悠,嗲声嗲气的,格外富于磁性。

陡然间,魏德正就被郑玉蓉打动了,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他的手往前一捞,抓住郑玉蓉那只冰清玉沽的臂膀,轻轻一拉,就将她拉进了怀里。

郑玉蓉嘴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好像并没反应过来,身子不由自主地一硬,下意识地扭了扭,想挣脱魏德正。

魏德正的手臂却像铁环一样箍着,没有丝毫松动。

郑玉蓉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使命,立即放弃了那本来就不太坚决的挣扎,身子一软,整个儿瘫在魏德正的怀里。

罗家豪的电话是上午打到卓小梅手机上的。

当时卓小梅不在机关幼儿园,她在到处寻找秦博文。

秦博文是昨天下午出的门,直到今天上午还没回来。

几次打他手机,都没有信号,卓小梅实在放心不下,只得跟苏雪仪她们打声招呼,出了幼儿园。

昨天下午秦博文还是与卓小梅一起下的楼。

秦博文好不容易凑齐三万元,要到法院去向黄庭长进贡。

先就跟黄庭长联系好了的,他下午正好没事,在庭里坐等秦博文。

卓小梅说:“这回黄庭长总该在你手续上签字了吧?”秦博文笑笑,嘴角的肌肉往边上扯了扯,说:“他不签也行,我拿包炸药,炸他个粉身碎骨。

”卓小梅说:“少说蠢话。

”也不怎么在意秦博文脸上的笑。

卓小梅知道说者不做,做者不说,秦博文要是有这种胆量,也许早就不是现在的秦博文了。

晚上没见秦博文回来,卓小梅以为他已办好手续,正在陪法院的人喝酒。

说不定还是黄庭长请的客呢,他白白拿了三万元,请客也是应该的嘛。

没想到秦博文却一夜未归。

炸他个粉身碎骨!卓小梅心头不禁忐忑了一下,脑袋里突然冒出秦博文说过的这句话来,还有他说这句话时脸上那不太自然的笑。

莫非是黄庭长钱到手便变了卦,又生出什么花样来,秦博文气愤不过,真的让他粉身碎骨了?知夫莫如妻,这世上最了解秦博文的人自然是卓小梅了,她知道他绝对是大大的良民一个,不然也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顺着法官们,要他圆他就圆,要他扁他就扁了。

这样的良民,谁想让他惊世骇俗一把,那是要有一点水平的。

不过无数事实业已证明,现在法官们的水平都一个比一个高,卓小梅心里也就不免惶惑起来。

还有一句老话叫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这句老话在中国大地上流行千年万年了,好像失灵的时候少,见验的时候多。

朝朝代代的人都这么做过来的。

想不让这句话流行恐怕都有些困难。

何况人人都有一张嘴巴,这张该死的嘴巴除了吃饭和接吻,还要说说话。

光说话,不吃饭和接吻,那是很难受的;光吃饭和接吻,不说话,同样难受。

偏偏中国人口头表达能力强,最好的文学,最伟大的真理,几乎都是口口相传流传下来的。

虽然病从口入。

祸从口出,甚至愎诽心谤也实属十恶不赦,但是声音无迹无形,毕竟没有白纸黑字那么容易授人以柄。

也是国人神经过敏,逼急的时候说说这个反字,无非是消消气,不见得就一定要做到。

说得到做不到的事太多太多,说得到就硬要逼你做到,那是要有些本事的。

怕就怕有些人偏偏有这样的本事。

卓小梅见得不少,当今有这种本事的人还不在少数,包括法柄在握的法官。

这么胡思乱想着,远处的法院大楼已历历在目,尤其是楼顶“人民法院”的招牌更是金光灿灿,格外显眼。

下了公共汽车,见大楼前有人来来往往,一派祥和,好像并没出过什么大事的样子,卓小梅那颗悬着的心稍稍往下落了落。

为印证自己的判断,卓小梅没有止步,到传达室做了登记,走进大楼。

抬头便见大厅正面墙上“执法如山”四个烫金大字壮硕饱满,冷峻森严。

卓小梅眼前不由得晃了晃,弄不明白那山究竟是金山,还是银山。

转弯抹角找到经济庭,小声问哪位是黄庭长,好一阵没人理她。

只得来到一个年轻法官面前,问他黄庭长在不在。

年轻法官好像在看桌上的案宗,听声音是冲着自己来的,才抬了抬头。

并没正眼去瞧卓小梅,只是狐疑地问道:“你是他什么人?”同时扶了扶头上的大盖帽,帽上的国徽显得格外庄严和神圣, 来找黄庭长,还要是他什么人?难道不是他什么人,就不能找他?法院大楼顶上不是明明树着“人民法院”的招牌么?既然是人民法院,法院里面的法官该是人民法官吧?难道人民不可以来找一回人民的法官么?卓小梅当然不傻,不会说自己是人民,来这里找人民的法官。

如果这么说了,那她就不是人民,而是神经病一个。

人民出钱养着的部门几乎没有不冠以人民二字的,可有些部门成天想着的是怎样把权做大做强,哪里还在乎你人民不人民?不信你对他们说自己是人民试试,看谁会理你人民。

卓小梅于是扯谎说:“我是黄庭长的朋友。

”她坚信朋友比人民管用。

“朋友?”年轻法官虽然半信半疑,然而脸色已变得明朗多了。

他从头至脚将卓小梅打量一番,仿佛在判断眼前这个女人够不够黄庭长朋友格似的。

这才发现卓小梅长相不俗,气质优雅,他们的黄庭长若有这样的朋友,那恐怕不仅仅是经济庭的光荣,简直就是法律的光荣了。

这才暖昧地笑笑,说:“黄庭长刚刚还在,院长喊他走了,好像是到市里去找什么领导去了。

你给他打电话吧?” 卓小梅想,电话打不打倒无所谓,只要他没粉身碎骨就行了。

既然黄庭长没有粉身碎骨,那么便还有找回秦博文的可能性。

只是秦博文到底去了哪里?卓小梅走出法院,站在空旷的大街旁,茫然四顾,一时不知上什么地方去找该死的秦博文。

事情还得从昨天下午说起。

秦博文拿着三万元,从黄庭长手上换走手续后,直接去了财务科。

当时财务科人很多,王科长笑容可掬,给他挪过一把椅子,要他稍候片刻。

秦博文受宠若惊,自己没给过他半点好处,他竟然也这么客气。

老百姓都有了心理障碍,求人办事,没送物送钱,人家就对你客客气气的,总觉得不踏实,不是内疚不已,就以为是别有用心,藏着阴谋。

所以老百姓宁肯天天看到的是冷脸,打死他也不愿看到笑面。

习惯了冷脸,偶尔遇见一回笑面,能不发毛么?笑里有假,笑里藏刀,那些千年成语可是越来越灵验了。

就好像进了医院,宁肯医生收你红包,他不收红包,不见得割你阑尾时非得把你的卵巢割掉,给你输血时非得把爱滋病或肝炎病毒一同输进去,但在你的药费单上七添八加,这完全是他的自由,宪法都管不着。

他若收你三千,结账时你的药费单上也许会少五千六千,不收你这三千,说不定药费单上多出七千八千的,你还蒙在鼓里。

中国人的数学能力都很强,这种简单的加减法没有算不来的。

秦博文的担心并非没一点道理。

财务科的人终于渐渐稀少起来,王科长把他叫进了旁边的小房里。

秦博文还以为转账单放在小房里,进门后就从衣服里面掏出一条高档香烟,放到王科长面前,然后送上那张法院领导、执行庭法官和经济庭黄庭长等人都签了字的转账手续单。

王科长对手续单没有兴趣,却拿过香烟.放手上掂掂,说:“秦老板你这是干什么?咱们谁跟谁呀,你也来这一套?”好像跟秦博文是好几代的世交。

秦博文说:“这是应该的嘛,给您添麻烦,我也没什么孝敬您的。

”王科长摇着头说道:“真拿你没办法。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将香烟放进身后的铁皮柜里。

既然收了香烟,事情总可以给办了吧?不想王科长漫不经心地拿过秦博文的手续单,随便瞧一眼,放慢语气说:“秦老板啊,这几天你的手续怕是还办不成。

” 这些狗日的,又来了!秦博文直觉脑门血滚,差点就要控制不住了。

可毕竟人在矮檐下,秦博文还是努力压住心头火气,说:“手续上该签的字不是都签了么,干嘛还办不成?”王科长说:“法院碰到了麻烦。

不知谁吃饱饭没事做,写了举报信给上面,说法院私分罚没收入款,昨天审计部门的人已进驻法院。

”秦博文说:“我的那笔款子又不是你们的罚没收入,审计来了,跟我的手续有什么关系呢?”王科长一脸的无奈,说:“审计一来,第一件事就是封我们的账户。

你如果前天来办,那就好了。

” 这不是屁话是什么!如果姓黄的前天签了手续,自己不来办,那不是神经病?八成是王科长找的借口,也想像经济庭和执行庭那些家伙一样,狠狠敲你一笔。

秦博文的韧性好像已经到了极限,脸色都快紫了,真想一拳过去,砸扁王科长的鸟鼻子。

可他还是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王科长是不会在乎你的拳头的。

秦博文一忍再忍,才好不容易忍住自己的愤怒,说:“有什么通融的办法,王科长给我出出主意吧。

”意思是要他开个价。

秦博文都已想好,只要不超过一万,七千八千的,就认了,砸锅卖铁也要凑拢来,了断了这事,如果狮子大开口,叫人无法承受,那就另当别论了。

王科长自然明白秦博文的意思。

他笑眯眯道:“秦老板啊,刚才我已经说过,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审计部门插了进来,搞得我们很被动,不然我早给你办了,也不用跟你磨嘴皮,又说明又解释的。

我还是能够理解你的,你的款子在法院里停留的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条条蛇都咬人,你们做老板的其实也挺不容易。

这样吧,你硬要我出主意,我倒可以告诉你一个内部信息,我们的段副院长跟审计局长是大学同学,私交挺不错的,你是不是绕个弯子,跟段副院长接触接触,叫他给审计局长打声招呼。

审计局长若肯买账,同意将你的款子当做特殊情况处理,那我们也就好操作了。

” 段副院长既然是审计局长的同学,而且私交不错,那审计局长还跑到法院里来查什么账呢?王科长这话的破绽不是明显得很么?好像是觉察出了秦博文的怀疑,王科长又放低声音说道:“秦老板你是做老板的,懂市场,却不见得也懂官场。

段副院长是法院的常务副院长,本来他完全可利用自己跟审计局长的关系,挡住他们不来审计法院的。

可他是院长的死对头,巴不得他们审出问题来,将院长搞倒,说不定他还可趁机扶正呢。

” 这也像是编的故事,编得还挺生动的,可写成小说了。

为这笔款子,秦博文跟法院打了这么多交道,知道法院院长基本上是上面下派的,副院长搞倒院长就能扶正,这不太符合当前实际。

不过王科长的故事尽管不可信,秦博文却还是问道:“那你说,我怎么才能接触段副院长?” 王科长说:“开诚布公跟你说吧,我就觉得你这人也挺实诚的,愿意把你当朋友看待,才给你出这个主意。

你可不要去外面说,段副院长迟早会做这个法院院长,这是他背后悄悄透露给我的。

你想想看,你一个生意场上的老板,经济方面的纠纷在所难免,如果你愿意趁这个机会结交上段副院长,其中的利与弊,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 王科长说得越发神奇,仿佛这么好的机遇,秦博文如果不巴结上段副院长,那简直就是天下头号傻瓜。

他以为秦博文已经心领神会,说:“这样吧,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说了。

”然后打开抽屉,拿出一张收据,递到秦博文的面前,挑明道:“段副院长的女儿是今年上的大学,因为离录取分数线少了四十分,学校按一分一千元的标准收了他一笔钱。

你如果有这个想法,就收下这个收据。

跟段副院长或者说未来的段院长搭上这层非同寻常的关系,以后你在生意场上横冲直闯,看谁吃了豹子胆,胆敢招你惹你!” 王科长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就是为了从你身上敲走四万。

不过说是敲也太露了点,王科长可没这么直白。

至少表面看去,王科长好像并没强迫秦博文,更没逼他现在就拿钱。

他再次苦口婆心开导秦博文,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不是谁想摊就摊得上的,先回去认真想想,想好了再来拿段副院长那张收据。

打他电话也行,他可以亲自送过去。

给秦博文和段副院长牵线搭桥,他非常乐意。

说完,王科长便把段副院长的收据放进了抽屉里。

秦博文不是傻瓜,知道王科长要说的那句话他没说出来,也没必要说出来,就是不接下段副院长的这张收据,想从法院户头上拨走那四十多万元,没那么便宜。

出了法院,秦博文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去找卖炸药的店。

找了好多地方,也没有炸药的影子,这才意识到这是特供商品,不是随便什么商店都可经营的。

抓耳挠腮之际,忽有数声爆炸声传至。

当然不是拉登的基地组织进了国门,而是不远处有一个建筑工地,工人们正在搞爆破。

民谚云:要想骗,搞基建。

这话好像还算符合实情。

商人要想早发财,发大财,最见效的手段不用说就是骗取官员的信任,将巨额基建项目拿到手上;官员们想早升官,升大官,必得弄几个养眼的形象工程,才骗得住怀揣乌纱帽指标,下来视察指导工作,顺便寻找适合乌纱帽脑袋的上级领导。

这样郎有情。

妹有意,官商强强联合,自然心想事成,实现双赢。

土能生万物,地可产黄金.这就是为什么长城内外,大江南北,到处都炮声隆隆,国土飞扬的原因之所在。

炮声也惊动了秦博文的慧根。

真如中小学课文里写的,秦博文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立即就有了一个主意。

他慢慢朝工地走过去。

那是马路扩建工程。

去年才扩了一次,已是六车道,应该不窄了吧?可这是从省城方向过来,进维都市的唯一途径,市里今年又做出重大而英明的决策,用“三资”办法:干群集资,部门筹资,招商引资,准备再增加两车道,搞成八车道。

据说是魏德正多次到上面去活动才立的项,就由他亲自任工程建设总指挥长。

名字也是他取的,叫做什么梧桐大道,扩建后大道两旁要遍栽梧桐树,意思是栽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柄。

拆迁已搞了一半,拆迁标语到处都是,有团结紧张式的,什么齐心协力搞扩建,小康目标早实现!什么经济建设没有巧,城市形象很重要!还有严肃活泼式的,比如谁影响维都发展一阵子,我影响他一辈子!比如宁肯添一坟,不得留一门! 就在“宁肯添一坟”几个大字后面,秦博文望见一个爆破工地,工地不远处有一个临时搭建的工棚。

估计里面会有雷管炸药什么的。

不过T棚里有人进进出出的,现在还不好下手。

秦博文举目四顾,在工棚对面的临时通道旁发现一家小酒店,他便琢磨着先到里面点两个菜,要瓶酒,填了肚子,再见机而作。

走进酒店,秦博文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正好与工棚对望。

其时天色慢慢暗下来,窗外的工棚亮了灯。

菜很快上来了,秦博文要了瓶维都自产的酒。

这种酒便宜,不会有假,喝起来放心。

一瓶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秦博文有了些醉意。

却浑然不觉,像才端杯似的。

这种五十多度的白酒,平时秦博文也就一瓶的量.今天大概是心里头郁积的东西太稠,一瓶酒化不开。

又要了一瓶,继续一口一口往嘴里灌,直至把自己彻底灌醉。

然而酒醉心里明,刚离开时.他还知道买单结账,只是将百元的票子当五十给了老板。

从店里出来后,秦博文趔趔趄趄朝工棚走去。

却见工棚里的灯光晃晃悠悠的,宛若一艘破船,飘摇着驶向远处。

最后那艘船猛然一荡,忽然问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秦博文前面有一条土沟,他一脚踏空,一头栽进沟里。

第二天上午,罗家豪从蓓蓓幼儿园出来,从这个路段经过,因为路面坎坷,车速放得很慢。

忽然发现一个人蜷缩在路边的土沟里,像是秦博文,于是下了车。

走进沟里,果然是秦博文,这阵还在呼呼大睡哩,好像这条土沟是总统套间似的。

弄了一阵也没弄醉,罗家豪只得掏了十元钱,到不远处的工棚里喊来一位民工,两人将秦博文搬到车上。

重新上路后,罗家豪便给卓小梅打电话,说要送个宝贝给她。

卓小梅正在到处找秦博文,听罗家豪口气,估计在他那里,立即上了出租摩托。

赶到家门口,刚把钱递给摩托司机,罗家豪的车就到了。

两人将秦博文弄进屋,放平在床上,他还没醒来。

卓小梅试试他的脉搏,还算正常,也就放下心,给他盖上被子,跟罗家豪回到客厅里。

坐定后,罗家豪告诉卓小梅,郑玉蓉已回蓓蓓幼儿园,自己刚从那边过来,不然也不可能发现秦博文躺在路边土沟里。

卓小梅忙问道:“那魏德正呢?玉蓉已把他拿下了?” 罗家豪摇摇头,说:“没那么容易。

” 卓小梅一下站了起来,说:“我问问郑玉蓉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家豪把她按回到座位上,说:“我已经替你问过郑玉蓉,她什么都跟我说了。

” 当时魏德正说完荷兰的阳光照耀着我们,美国人脸上都笑开颜,逗得郑玉蓉笑缩了气,一边伸手去打他,一边说了句:“您好坏好坏哟!”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郑玉蓉说魏德正好坏好坏,定然是魏德正好可爱好可爱。

男人意识到自己好可爱,自然信心倍增,魏德正也就毫不犹豫,手往前一捞,抓住郑玉蓉那只冰清玉洁的臂膀,再轻轻一拉,就将她拉进了怀里。

郑玉蓉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硬,想挣脱魏德正,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使命,立即放弃了那本来就不太坚决的挣扎,身子一软,整个儿瘫在魏德正的怀里。

郑玉蓉当然不是第一次与男人这么零距离接触。

像当年卓小梅和魏德正那样,郑玉蓉读幼专时,也有一个要好的中学同学在省城读大学,隔三差五要去看看她。

不同的是当年的卓小梅因为恋着另一个男孩,跟魏德正若即若离,彼此几乎连手都没拉过,而郑玉蓉跟他的同学搂搂抱抱却是家常便饭。

当然紧要关头,郑玉蓉还能守住自己最后的防线,总觉得还没有到将自己完全交给男孩的时候。

坚守到毕业回到维都,郑玉蓉还是处女身,在她这一代年轻人里,简直是天大的奇迹,都可做头版头条新闻登报了。

后来那男孩还到维都找过郑玉蓉两次,直到考研去了北京,才失去联系,那断情缘从此了断。

被魏德正紧拥在怀的郑玉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忽然想起那个男孩来。

当然不是男孩还在自己心里占着多么重要的位置,要为他守身如玉。

也不是潜意识里等着另一个无踪无影的男孩,得把贞洁留给他。

时至今日,如果脑袋里还有这种稀奇古怪的想法,的确也太落伍太滑稽太天方夜谭了。

郑玉蓉早就完成了自浪漫主义到现实主义的重大改变,成为与时代同步的新人。

当然最能改变人的还是时间和阅历,郑玉蓉的最大改变就是从幼专毕业后,找工作处处碰壁开始的。

她不止一次两次暗暗下过决心,只要能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彻底抛掉自己农村女孩的命运,必要时她完全可以拿自己的身体进行有效交换。

她非常清醒,她和她的家庭唯一还有些交换价值的东西,也就自己这年轻的女儿身了。

幸运的是没有交出女儿身之前,卓小梅就给她找到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一种奢侈。

因此当卓小梅碰到难处,用得着她这个女儿身的时候,她也就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郑玉蓉觉得自己这个完整的女儿身,其实是卓小梅暂时寄存在她这里的,现在卓小梅要拿走,当然是她的权利,你郑玉蓉没二话可说。

正因如此,自答应卓小梅和罗家豪,走进长城招待所的第一天,郑玉蓉便心无旁骛,一门心思要以自己的女儿身作为武器,攻下魏德正这个坚强堡垒。

她早就暗中盘算好了,这么做除了报答卓小梅的厚恩,拿到罗家豪给的股份,同时还能攀上魏德正这个大官,那么今后再在这个世上行走,岂不是一路通吃!这可是一箭三雕的大好事。

这样的大好事可比在街上捡金元宝难碰多了,不是随便哪个都有这个运气摊得上的。

想不到这么个关键时候,郑玉蓉竞走了神,想起那个该死的男孩来,并生出这么些与男孩有关或无关的杂念。

她觉得太可笑了,今天的事与那个男孩可一点关系都没有,这种种杂念更是无稽。

而且不只觉得可笑,还真的有些想笑。

为了不使自己笑出声,郑玉蓉在魏德正怀里扭动起来,像一条妖冶的花蛇。

魏德正已没法抑制住自己,将郑玉蓉放在大床上,开始动手去剥她身上的衣服。

急切地剥着郑玉蓉,魏德正不出声地嘀咕道:这条花蛇!这条要命的花蛇! 眼看着郑玉蓉快要被完全剥开,不经意间魏德正的手在她胳肢上碰了一下。

这一碰,郑玉蓉再也忍不住了,终于格格格笑起来。

魏德正觉得她笑起来的样子很放荡很刺激。

有这种笑的女人,再有定力的男人怕都是无法抗拒的!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笑,笑的又是什么? 笑着的郑玉蓉偷偷望了望魏德正的眼睛,生怕他发现什么破绽。

同时护着胳肢,说道:“我从小就怕痒痒,您刚才挠得我好痒好痒的。

”魏德正被逗乐了,偏要去挠她。

说:“你这是该痒的地方不痒,不该痒的地方偏痒。

”郑玉蓉笑得越发厉害,一边躲着魏德正,一边嗔道:“当领导的也说痞话,您好坏好坏哟!” 这是今晚郑玉蓉第二次说魏德正好坏好坏。

她第一次说这句话,是因为魏德正把和暖的阳光说成荷兰的阳光,把每个人脸上说成美国人脸上。

其实郑玉蓉唱那首歌时,字正腔圆,完全是标准的普通话,魏德正也是心生幽默,才这么作了窜改。

不过要说这幽默也不是一时进}}{来的,去年去机关幼儿园揭牌,在于清萍班上听课,魏德正就曾生产过错觉,觉得孩子们就是这么唱的。

想到此处,魏德正就愣住了,那只正向郑玉蓉衣服里面深入而去的手也僵在那里,一时无法动弹。

他这才忽然意识到这首歌是儿歌。

这首儿歌太有名气了,连一些矿泉水和饮料都用歌里的娃哈哈来命名,好多商店都冠以娃哈哈三个字。

那么最善于唱儿歌的人会是谁呢?自然是那些从事幼儿教育的人。

郑玉蓉能把这首儿歌唱得这么动听,无疑是幼儿教师或曾经是幼儿教师。

魏德正正是这么推测的,郑玉蓉即使不是机关幼儿园的教师,至少也与身为幼儿园园长的卓小梅有什么瓜葛。

原来这条美丽的花蛇不仅动人,还有可能伤人。

魏德正想,幸亏自己有所警觉,才没被这条美丽动人的花蛇缠住。

魏德正理智地站起来,一边说道:“小郑你还是走吧。

” 半裸的郑玉蓉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她好像没能听懂魏德正的话似的,盯着他的眼睛,想弄明白他话里的真正含义。

魏德正已背过身去,说:“我清楚是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 郑玉蓉完全傻了,搞不清是怎么露的馅儿。

莫非魏德正是魔鬼,能洞悉你深藏在心底的想法?郑玉蓉只得匆匆整理一下自己,知趣地朝外走去。

郑玉蓉快走到外问时.魏德正跟过来.在后面解释道:“小郑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其实是非常非常爱你的。

我还从没这么爱过一个女孩。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病就是那天晚上在你房门外冻的。

我在你门外足足徘徊了两个小时,几次想敲开你的门,表白我的心迹,却总是下不了决心.我怕就怕你是卓小梅的人。

我太看重我对你的这份爱了,不愿意在这份爱里掺进任何杂质。

” 魏德正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得郑玉蓉怦然心动。

她已经来到门边,一只手已经抓住门把。

但她没有立即将门扭开,而是静静听着魏德正的诉说。

她想不到魏德正会动真情,他这种地位的男人,投怀送抱的女人应该不在少数,对每一个女人都当真,他哪有时间和精力?这正是郑玉蓉感到绝望的。

她为功利而来,压根不想真心爱他,那他的爱也就变得并不重要。

男人的真爱是郑玉蓉最渴望的,又是她最不需要的,至少在此时。

把要说的话说完后,魏德正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

他的口气变得冷硬起来,仿佛站在他前面的不是一个美貌女孩,而是他政治上的宿敌。

他说:“你回去告诉卓小梅,叫她死了这条心,除非她自己送上门来。

” 罗家豪的叙述在此处停止下来。

卓小梅不知说什么好,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

沉默片刻,罗家豪才补充道:“其实最初安排郑玉蓉到长城招待所去做服务员,我就预感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凭我对魏德正的了解,他要改制变卖机关幼儿园,也许有很深的政治背景,他绝不会因小失大,为了女人而放弃自己的政治目标。

” 卓上梅看一眼罗家豪,说:“那你还多此一举干什么?”罗家豪说:“我跟魏德正的想法一样,想让你死了这条心。

”卓小梅说:“此话怎讲?”罗家豪笑道:“我是想用铁的事实告诉你,连郑玉蓉都拿不下魏德正,那你还是别心存侥幸,打消继续跟魏德正较量的念头。

”卓小梅说:“你真是煞费苦心。

”罗家豪说:“当然我还有自己的意图,那就是想用行动表白我的诚意。

”卓小梅说:“你有这个必要吗?” 罗家豪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说:“当然有这个必要。

机关幼儿园改制卖掉后,我要请你到我公司里去,蓓蓓幼儿园的负责人和公司总管的位置,任由你挑选。

”卓小梅说:“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那么好的饭碗,硕士生博士生都会来争抢。

”罗家豪说:“那可不是一般的饭碗,那是一番事业,因此既有才干又让我信得过放得手的管理人员并不容易寻找,而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选。

”卓小梅说:“你这不是一厢情愿么?也不先问问我的意思。

”罗家豪说:“真诚以至,金石为开。

我相信这句旧话。

” 卓小梅想起魏德正说过的除非卓小梅自己送上门去的那句话,说:“魏德正会那么说吗?”罗家豪开玩笑道:“你是不是动了这个念头,真想自己送上门去不成?”卓小梅说:“如果早知他有这样的想法,也就犯不着转了弯子,请于清萍和郑玉蓉出面了。

”罗家豪说:“我看小梅你是越来越幽默了。

” “也许这仅仅是幽默。

”卓小梅叹道,“可我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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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穿进一本狗血替身文学里,傅听眠成为了被渣攻裴谦带回来的替身。 小说里白月光回国后,原主不自量力找上白月光折辱他、欺负他,被渣攻看到后,为了讨好白月光将原主送到了森林里,生死不知。 傅听眠穿过去时正好遇到渣攻跟他分手。 傅听眠:分手可以,给我五千万,您让我滚多远我就滚多远。 渣攻:等等,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为了庆祝自己提前获得自由,傅听眠去酒吧玩了一晚上,喝醉后一不小心上了陌生帅哥的高铁/

落入掌中

文案一: 那天下午,姜词因为迷路,无意间闯入了沈听南的院子,听见他同朋友讲电话,语气轻蔑,我能有什么想法,一个大捞女带个小捞女,多看一眼都厌烦。 我爸这些年也是越老越糊涂,把人领进门前也不知道查查对方背景。 姜词那年刚满十八岁,正是心思敏感的时候,从此以后,但凡沈听南在家,她都待在卧室不出门,害怕惹人厌烦。 文案二: 沈听南起初确实很烦姜词这个便宜妹妹,但朝夕相处下来,他发现小姑娘并不像他/

无限杀业

陈胜,冷眼对血路,再与天比高。强者之路,不由分说邪恶业障枉渡轮回如是我斩;外道魔佛迷离世途如是我斩;妄行无端阻吾前路如是我斩;妖诡奸毒荼害生灵如是我斩;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法相万千,不过泡影;逆天之路,不由分说。在下以刀相邀,请君共赴无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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