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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 许馥身子一颤,些微慌张地抬起眼来。
“你在听么?”盛郁正在她面前挥手,神色有些担忧,“是有什么事么?” “……没事,怎么了么?”许馥定了定神,她不太自然地轻咳一声,“刚在想事情,没听到。
” “哦哦,”盛郁立即了然。
想必又是医院的什么事情吧,他很能理解地又重复一遍,“宋嘉屿刚打电话来,说demo出来了,看我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去他的工作室一趟。
” 说到这儿盛郁又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
他让宋嘉屿直接发给他,对方却不愿意,瞎胡扯了一大堆,开始说要现场听反馈,后来干脆连涉密、版权之类的破借口都用上,总而言之是要见了面才能播放。
“好呀,”许馥道,“先看看他什么时间方便吧。
” 盛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他什么时间都方便。
” 许馥笑了笑。
这几天到了月底,为了向公众公布慈善捐赠款项的后续进展,他们也开始对“走进寂静”涉及的各项目进行盘点。
不盘点不知道,时间没多久,干的事情可真不少。
“哦,对了,”许馥翻着手里厚厚一沓材料,问盛郁,“陶染今天有课么?” “陶教授,”盛郁想了想,“应该一会儿就会过来吧。
” “嗯,”她道,“你看到他和我说下吧。
” “好。
” 盛郁靠在桌子上和她说话,身子也不自觉地向她倾靠,遮挡了她的视线。
她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从缝隙的余光之中望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唇型可真性/感,此时轻轻地抿着,却让人想起水光潋滟时的模样。
许馥的笑意顿时变得有点僵。
他倒是很平和淡定,扫了一眼她和盛郁,只在许馥的另一边落了座,将保温杯轻轻地放在她身旁。
男人在身旁坐下,明明和她保持了一定距离,仍然让她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总是想到那夜幕降临之时。
“……这样对么,姐姐?” …… 现在回忆起来,许馥的身体都有些发僵。
她神思不属地随意敷衍了盛郁几句,余光看到陈闻也抬手看了眼表。
“饿了么?” 像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不饿,”许馥咽了下口水道,“我吃得很饱。
” “那我开完会晚点再过来?” “嗯嗯,”许馥胡乱点头,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多问一句,“开会?” “嗯,远也科技。
”陈闻也很平淡地道,“就在隔壁,很快回来。
” 隔壁? ……隔壁! 许馥想起那栋堪称城市地标的,高耸入云的大楼,想起那高贵奢华的石材,和极具现代科技感的玻璃幕墙。
这么想来,好像确实总在播放着点儿她完全不在意的汽车广告。
“……好,去吧,”她手指抚上胸口那崭新的钻石项链,那是陈闻也出门前亲自给她戴上的,他挑选的项链。
然后勉强将那惊人的产业与面前的年轻男人结合起来,“陈总。
” - 陶染每次路过这栋办公楼时心情都会很烦躁。
“远也科技”四个大字异常张扬招摇,据说是陈氏的家族企业,之前并不叫这个名字,是继承人陈臻与其爱妻叶灵婚后育有一子,取名“陈闻也”后,顺便将公司也更了名。
他们竟然为了自己的孩子改了公司的名字,只为祝福陈闻也能够行稳致远。
而他呢? 他不由得想笑。
“陶染”,希望他沾染上什么呢? 染上他那从未见过,却也从未离开的哥哥,陶然么? “陶染,陶然,”他小时甚至还诘问过父母,“别的兄弟也会起一模一样读音的名字么?” “我甚至不知道你们看着我的时候在叫谁。
” “是面前的我,还是那个早死鬼哥哥?” 母亲说了些什么,他已经记不得。
但父亲的那个巴掌有多狠,有多疼,他倒是记忆犹新。
家庭实在是非常无聊的东西。
天生就要和那些恶心的人绑定在一起,到了成年也不能完全剥离开来。
感情更是奇怪。
他不懂一个人为什么明明只存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却可以在之后的数十年内都留下无比深刻的印记。
这么说来,人类就是恶心的,软弱,卑鄙。
只为一己私利,可以随意地捏造,玩弄另一个生命。
谁不是这样呢? 他自己也是一样。
温文尔雅的微笑假面,出类拔萃的学习成绩,乐于助人的热心形象…… 他慢慢学会通过伪装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却在得到之后却发现,也不过如此罢了。
父母的爱,朋友的爱,未免也太廉价。
他也不稀罕了。
他只觉得脏。
更觉得孤独。
如此无聊的人生,愚蠢的生命,到底谁会感恩活着? 这样的念头生根发芽,日渐茁壮,驱使着他—— 到了那一天,他在实验室里赏玩着那手术刀时,突然发现那锐利一面和自己脆弱的手腕格外配。
不,是殷红的鲜血,才和手腕配呢。
想到那大朵大朵即将绽放的血色玫瑰,陶染突然感觉无比的期待。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应该会很漂亮吧? ……不如用鲜血染红他一片空白的世界试试? 是许馥,她打扰了他的雅兴。
“那什么,学长,打扰你一下,”她推开门凑过来,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最近如果我男朋友问到你,可不可以说我正在做实验,比较忙?” 陶染微微挑起眉,理解的、礼貌的淡笑很快浮现在脸上。
他放下了那把手术刀,轻柔道,“……可以。
” 从许馥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吸引了陶染的注意力。
他觉得她和自己是一类人。
陶染喜欢她面对男人时那种诚恳温柔的表情,他可以敏锐地从她那表情之中看出背后真实的漫不经心。
别人看不出来,但他可以。
这难道不是一种心有灵犀? 她是玩心很重的猎人,是残忍恶劣的刽子手,把这些虚伪软弱的人玩弄在掌心,将他们高高抛起,又重重跌下。
是喜欢那种刺激么? 还是享受对方跌落时的痛苦表情? 陶染很想知道。
等她玩够了—— 他想要和她聊聊。
“……学长,”他听见温婉的女声响起,不知道哪里,好像和以往有些许不同之意,“有空么?我们聊聊。
” ……或许就是现在么? 陶染勾起了一抹温润的笑容,突觉心中有些忐忑和期待,“好。
” 他跟着许馥走进办公室。
视线毫不遮掩地、贪婪地望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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