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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过去,便看到了地上丑丑的凉席、不知哪里弄来的奇奇怪怪的花,还有从无尽那顺来的两片鱼鳞,放在屋里有除尘的效果。
而角落里,还摆着一张他绝不会用到的梳妆台,上头摆了一堆下阶法器变出的首饰,粗制滥造,颜色却是鲜艳丰富。
非寂抬眸看向梳妆镜中的自己,才发现唇角一直浮着弧度。
他顿了顿收回视线,扭头在桌上捏了一颗蜜饯放入口中。
甜意弥漫,他眉眼和缓,下一瞬脑海里却突然出现一道女子的声音—— “等我以后做了仙尊,将所有暮霭都送你如何?” “将所有暮霭都送你如何?” “都送你如何?” 桌上的茶壶被扫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非寂如溺水的人一般,呼吸急促的同时,心跳也如擂鼓一般。
那张熟悉的脸在脑海一闪而过。
三千年了,他记忆中的阳羲一直面目模糊,可近来却渐渐变得清晰,上次是一双眼睛,这回是整张脸。
非寂面色阴沉如水,抬手化出一支笔,趁自己忘记之前在空中画出她的模样。
片刻之后,空中的画凝结成纸张,轻飘飘落在地上。
非寂看着画像上的脸,眼底一片冷凝。
“阿嚏!”正认真吃饭的流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舍迦顿时紧张地问。
流景揉揉鼻子:“没事,只是鼻子有点痒……” “刚才是突然觉得冷,现在又鼻子痒,您不会是生病了吧?”舍迦担忧地去摸她额头,这边狸奴立刻哗啦啦倒出一堆灵药。
流景无语:“狸奴大人,你每天拿这么多灵药来,确定帝君不会有意见吗?” “帝君岂是小气之人,”狸奴翻出治风寒的药丢给她,“他连我拿灵药喂鬼兽都没说什么。
” 流景叹气:“我许的诺言,本来该我去实现,没想到还是得请你代劳。
“ “同我客气什么。
”狸奴板着脸看她一眼。
流景笑了笑,拿起杯子朝他举了举,一切尽在不言中。
狸奴看她神情淡定,清了清嗓子又问:“帝君这么久都不来看你,你没生气吧?” “我这日子过得比神仙还好,有什么可生气的?”流景反问。
狸奴顿时放心了,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才轻松道:“不生气就行,我现在不求别的,只求你们俩好好的,别再像前些日子那样,一会儿杀母之仇一会儿刑台相见的。
” “以后不会了。
”流景轻笑。
吃过饭,继续开赌局,等一下午的时间消磨尽,流景手边也多了几十颗上阶灵石。
她心满意足地送走玩伴们,便独自到罗汉床上开始打坐。
与非寂合修的效果极佳,这段时间她即便不在他身边打坐调息,也不再像最开始时那样凝滞不前了。
如今七条大裂有一条愈合得只剩表面一点痕迹,另外六条也缓慢进行中,按照这个速度,最快一年便可全部恢复。
但还是太慢了。
再有一个月,便是三界会谈,叛军届时代表天界出现,究竟是想做什么?流景先前猜测他们是打算在会上宣布另立新主,以求个名正言顺,但经过尘忧的事后,她反而不这么觉得了—— 那群乌合之众拼命隐瞒叛乱的事,显然是自身实力不济,只能假装她还在天界坐镇,以免非寂知道之后趁虚而入。
既然如此前瞻后顾,又怎敢堂而皇之宣布新主,所以他们去三界会谈,肯定是为了别的东西。
所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流景闭着眼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衣料,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答案,反而一点困意都没了。
她扭过头,再次从不该有月亮的小窗口里,瞧见了如玉盘般圆圆的月。
“魔气所化的月亮亦有阴晴圆缺,你这月亮倒好,二十余日了还是圆的。
”流景乐了一声,突然看向舍迦在墙上挖出的洞。
更深露重,一片宁静。
非寂打坐小眠,眉眼沉浸如水。
突然,他蹙了一下眉头,却没有睁开眼睛。
流景鬼鬼祟祟溜进来,正看到他坐在床边软榻上,旁边的小桌上还摆了一壶茶一盏果脯,和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张。
她扬起唇角,朝着打坐的人扑了过去,结果手指刚沾到衣角,眼前人便化作了一缕烟,她也径直扑在了软榻上。
流景不甘心回头,看到非寂好端端站在自己身后,顿时板起脸:“帝君,你怎么能戏弄我。
” “一月之期到了?”非寂反问。
流景装傻:“什么一月之期?” 非寂与她对视片刻,道:“逃狱,罪责从重,再关三个月。
” 他扭头往外走,真有叫人过来把她抓走的意思。
流景赶紧拦住他:“帝君别生气,我就是太想你了,才跑出来看看你,你若不喜欢我就这回去。
” 说完,她扭头就往门口跑,拉开房门的刹那,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一眼,便看到非寂还站在原地,眼底满是不悦。
她顿了顿,默默停下脚步。
“还不走?”非寂撩起眼皮看她。
流景轻咳一声,重新将门关上:“有点渴了,要不……我喝口水再走?” 非寂扫了她一眼,转身到软榻上坐下,流景立刻笑嘻嘻跟了过去,给两人一人倒了杯茶。
“帝君,你这些日子很忙吗?怎么也不去看看我,我每天想你念你到茶饭不思的地步,人都消瘦了。
”流景谎话张口就来。
非寂看了眼她明显圆润了些的脸,突然唤她:“流景。
” “嗯?” “你这撒谎的本事究竟是跟谁学的,怎就如此炉火纯青?”非寂是真心想知道。
流景噎了噎,幽怨地叹了声气:“你也知道,我从小没有爹娘庇护……” 非寂一顿。
“被人锁灵骨时,才不过六七岁,”流景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那么大点的孩童,若是脑子再不活泛一些,只怕更没了活路。
” 非寂陷入沉默。
“帝君,我以前真的……好苦啊!”流景呜咽一声,也不知从哪掏出个手帕,直接捂住了脸。
这般明显的做戏,傻子都看得出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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