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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很困,思绪却十分清醒。
昨晚发生的一切在脑海里片段式回放,每一帧清晰得好像上一秒刚完成。
回放了不知道第几遍,时舒睁开了眼。
房间很亮,气温却不高,估计还没到正午。
除了潮水翻涌的声音,屋里屋外都很安静,方安虞和闻京应该也没起床。
身后有风,玻璃门似乎开着,海水的气息穿过阳光进入屋子,带着一丝清爽纯净的盐水汽。
时舒闭了闭眼,对于温度和记忆的感知逐渐让位于最直接的肢体接触——时舒发现他整个被梁径圈在了怀里。
眼前是梁径的喉结,距离很近,近到时舒看见的第一眼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梁径的喉结。
他眨了眨眼,往下慢慢意识到两条腿全被梁径夹着,几乎就是动弹不得的压制。
一只手环过他的后肩,握住他的肩头,另一只手臂环住他的后腰,手掌也紧紧贴在他腰侧——梁径抱着他,就像他在家抱着大海豚睡觉一样。
这么一对比就有些好笑。
身上倒没有过多不适,就是感觉怪怪的。
时舒盯着梁径喉结,有点走神。
走着走着,时舒脸就慢慢红了,先前那种抱大海豚的纯洁无瑕消失不见,这会梁径怀里待着,哪哪都不对劲,睁眼闭眼都是一些以前从没有过的画面。
时舒闭上眼,下意识动了动肩膀,梁径好像有所感应,环住他的手臂收紧了些。
就这么又待了片刻时间,屋子里温度渐渐升高。
天花板上的灯饰折射出斑斓的光晕。
“梁径......” 时舒对着他的喉结叫他,脑子里不停闪现昨晚他在梁径怀里看到的情景。
喉结很慢地上下,汗液沿着颈侧淌下来,梁径低头亲吻时舒额角和脸颊,过了会,找到他的嘴唇,然后很用力地将他吻住。
他们吻了很长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长。
稍稍分开的间隙里,时舒搂着梁径脖颈,感觉嘴唇麻麻的。
这么一想,时舒脸更热,他凑上去亲了亲梁径下颌,小声:“起床了......”这么做的时候,梁径动了下,但依旧没醒。
他太疲惫了。
海边拍照、出海钓鱼、自助晚餐、沙滩夜谈——一整天的玩闹,方安虞和闻京这会都没醒。
何况他又经历了午夜噩梦,精神几近崩溃,之后初次做.爱,没什么技巧,全是力气,这会能醒过来就怪了。
时舒轻轻摸了摸梁径英挺鼻梁,慢慢从他怀里退出来。
然后低头凝视沉睡的梁径,很久没有动。
他睡得并不安稳。
五官本就深刻,闭了眼,双眼皮折痕更是明显。
只是这会眉宇间痕迹很重,情绪直白表露,倒显出几分冷漠和犀利。
加上他的面容一贯温和,所以此时的梁径看起来就与平日里很不同。
不过,极其熟悉他的人会知道,梁径骨子里的脾性大抵就是这样的。
时舒不知道梁径昨晚为什么那么不开心。
记忆里,梁径每次的不开心都和家人有关。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时舒知道他最在意什么。
幼年的噩梦甚至能让他在梦里哭泣,要他揪他好久的耳朵才能把他叫醒。
虽然成长的过程中,这类情况好像少了许多,但时舒知道,梁径没有摆脱过。
思绪断断续续,时舒低头亲了亲梁径嘴唇,扭头看向阳光灿烂的甲板。
下午他们就要回江州了,怎么着都得先把行李收拾好——这是破天荒第一次,时舒和梁径出去玩,比梁径先想到收拾行李。
哪想下床直接跪了。
时舒瞪着自己的膝盖,又去摸自己的小腿,类似于抽筋的酸麻一点点顺着脚后跟蔓延上来,等了会,他撑着床沿慢慢站起来,走了两步还行,就是走得不自然。
冲澡的时候,时舒知道身体里那种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因为有液体一点点地淌出来——时舒愣住,有几秒,脑袋是空白的。
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时舒整个人瞬间熟了,从头红到脚,耳朵快要滴血,如果可以,这个时候他的头发丝都会冒热气。
杵在原地好长时间,脑袋里飘过一片乱七八糟。
最后,时舒抿着嘴强行放空自己,慢慢往后伸手去弄。
一瞬间,落在耳边的水声仿佛成了旁观者,滴落的频率冷静而清醒,提醒他昨晚梁径对他做了什么。
中途因为根本不知道怎么继续,时舒一会睁眼一会闭眼,他撑着瓷砖,额头抵着自己的手臂,完完全全的不知所措。
忽然,有人推门进来。
下一秒,他被搂进一个有些烫的怀抱。
梁径握住他的手腕拿下来,环抱住他,然后伸指帮他清理。
水流浇在两个人身上,梁径安抚似的亲了亲时舒耳朵后面,又去吻他的头发,一直没有说话。
时舒害羞得不敢回头看他,就这么低头盯着自己脚趾。
脚趾在瓷砖上一下蜷缩一下舒展。
脑袋里,一下有几个念头哇哇大叫,一下又有几个念头小声嗫嚅——时舒觉得自己干脆爆炸好了。
梁径从始至终很冷静。
他不发一语,呼吸都是轻缓的,好像在照顾时舒敏感的情绪,又好像在全神贯注观察怀里的人,时舒的耳朵,时舒的头发,还有时舒慌乱的呼吸。
全身都很可爱。
就连眼睫颤动的频率都好像配合了他的心跳。
像极了小时候面对害羞的时舒,或是闯祸的时舒。
五个人里,他总是最冷静的。
但他心里是不是也是和面上一样,就没什么人知道了。
不过,如果时舒想知道,他肯定就会知道梁径心底里最真实的感受——只要他想。
在附小过的第一个儿童节,时舒搞砸了五人组的诗朗诵。
那会,他们五个站在台上,嗓音琅琅,抑扬顿挫。
台下,坐着各自父母,一脸宠爱的笑意,等着欣赏自家小孩表演。
可是时舒忘词了。
他站在台上,有几秒觉得自己快被头顶火辣辣的太阳晒化,有几秒又觉得自己已经成了水蒸气,飘上天了。
方安虞不停用胳膊肘捅他,小声叫“时舒,到你了”、“时舒,你的你的,该你说了”。
闻京急得恨不得绕过梁径揪着他的领子提醒他:“太阳下——太阳下——时舒!”原曦则是一脸忧愁地探头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上去要哭。
时舒涨红了脸,眼眶里都有泪水了,他绞尽脑汁,小脸跟苦瓜似的,但还是听老师的话,尽职尽责扯着嘴巴龇牙假笑。
台下,舒茗没忍住,低头捂嘴笑得抖肩。
一旁丁雪和周爱玲看到,也齐齐低头忍住。
时舒崩溃了,妈妈们都不看他了...... 他哽咽着,磕磕巴巴说:“太阳下,我们......我们......”——只要再一秒,时舒肯定会在台上哭出来。
冷不丁,梁径朗声接过:“我们是即将展翅的雏鸟......” 诗朗诵结束,台下的掌声还没响起,其余四人鞠的躬还没抬起来,时舒呜咽着说了句“对不起”,然后飞快跑了下去,眼泪彻底飙了出来。
家长们没忍住,一下全笑出了声。
下了台的时舒听到,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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