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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
时舒也不敢说了。
过一会,梁径带他去找吴爷:“让你瞎抠。
木刺扎你了。
” 时舒手被他拉着,他跟在梁径后面,想了想,很机灵地继续讨好:“你看我都遭报应了,你就别生气了。
” 话音刚落,梁径突然站住脚,语气很不好:“你瞎说什么。
” 时舒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无奈:“你看我不听你话,老天爷都生气——” 梁径转身,看着他好像要揍他,他厉声道:“闭嘴。
” 时舒马上闭紧了嘴巴。
这个时舒才真的有些怕他。
眼前的梁径和之前的梁径一点都不一样,虽然都是生气。
之前那个,时舒觉得只要自己上去拱拱,梁径就会多云转晴。
而眼前这个,时舒觉得,要是自己再发一个音,梁径就会上来咬自己——为什么是咬呢?因为他发现梁径阴沉至极地盯着自己的嘴唇,下颌骨都恨得僵硬了。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雨又接连下了好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时舒也没好好吃饭,他的胃口好像被天气封印了,整个人没出什么大毛病,就是一直没精打采的。
但梁径也没再逼他。
反正饿的时候愿意吃就好了。
...... 窗外的雨就没停过。
玉兰早就被打没了,掉下来泡在水坑里,浅黄色的痕迹蔓延在雪白的花瓣上,透出一点点腐烂的气息。
理科一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生物课。
生物老师在讲台上给他们复习光合作用,顺带区分细胞呼吸。
全班都听得三心二意。
时舒趴桌子上瞧着窗外,梁径坐的靠窗,他就这么一边看看他,一边走神看窗外。
整个人跟菜地里蔫了的豆芽一样,垂头丧气。
方安虞扭头瞧见,笑着小声:“你是不是缺叶绿体啊?还是缺转化酶?” 时舒枕着手臂没理他,他现在是能趴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能原地站着不动就坚决不会走几步。
“——方安虞!这么喜欢说?那你来说说,光反应需要什么条件?” 方安虞一下站起来,低头准备翻课本。
生物老师不满:“上学期学的就忘光啦?快说!”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方安虞说得磕磕巴巴。
时舒躲他后面直乐,趴着还是没动。
梁径摸了摸他额头,时舒笑了下,桌子底下去摸他的手,梁径就把他的手握住了。
最后一节课上完是班会。
天色已经全暗。
雨下得更大,铺天盖地的。
路灯还没来得及亮起,视野里乌漆嘛黑。
气温一路下降,完全看不出是入夏的气候。
然而,这种气候异常并没有引起江州市民太多的关注。
毕竟高考就在眼前。
大家开始担心那重要的三天会不会也这么下,交通会不会受影响......于是,早在三四天前,通往各大考点的主干道上陆续设置了考生专用通道。
一排排鲜明醒目的黄色地标,出了附中校门就能看到。
班会上,老王提醒他们这几天不要去专用通道那瞎逛,有些地方还在施工,保不齐一个脚滑,一个摔跤的。
方安虞不解,小小声:“那边有什么好逛的......都是砖头水泥......” 老王耳朵尖,眼锋扫到方安虞,呵呵一声冷笑:“这你就要去问文科三的何烁了。
他觉得好玩!玩得尾巴骨都裂了——对了,你、还有你后头那个趴着的!怎么?高二就坐不直了?那高三我是不是得给你整副担架?时舒!” 时舒吓得跟鼹鼠似的猛抬头。
全班一阵哄笑。
老王瞪他一眼,接着说:“你们不是和三班那个闻京关系好?何烁尾巴骨摔地上的时候,他也在,方安虞你去问问,还有时舒,你俩一起问问——问问他砖头水泥有什么好玩的。
” 方安虞:“......” 时舒:“......”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大后天——” 老王沉下语气,顿了顿,环视全班。
果不其然,大家的表情隐隐兴奋起来。
“学校的安排是这样的,上午大礼堂成年礼,下午各班组织活动——我说你们起个什么劲?!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不知道啊?下周这个时候,你们就是高三了!高三!懂吗?!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懂个屁!” 老王越说越嫌弃,干脆不说了,摆摆手,语气虚浮:“回吧回吧......到时候有你们哭的——李新哲,跟我来”,他叫上班长,背手走了出去。
时舒长出口气,又趴回了回去。
整个人懒洋洋的,两手伸平,下巴磕在摊开的书本上,眼睛要闭不闭。
梁径摸了摸他没精打采的脑袋:“走吧。
” 时舒不吭声,也没动,就这么趴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着好几日阴沉沉的天,他的精神不是很好。
梁径早就习惯,也没催他,一边写作业一边等。
教室里很快空无一人。
这种天气都赶着回家。
原曦方安虞要补习,很早就走了。
低低的风声从后门灌进来,带来潮湿的雨水气息。
梁径座位上起身,从时舒背后走去关后面的几扇窗户。
值日的同学估计是看班里还有同学,走的时候就没全部检查好。
“梁径......” “嗯。
”梁径正在抬手关窗,闻声扭头:“怎么了?” “雨好像停了。
”时舒望着窗外。
果不其然,惨淡的天际亮出一抹很淡的暮色,像是墨水被稀释到最后,露出一点灰扑扑的影子。
梁径看着那边,说:“乌云都飘走了。
” 他这话本没什么,纯粹描述一个天气变化,时舒却听了笑出声,重复他的话:“乌云飘走了......” 梁径朝他走过去,语气带笑:“你笑什么。
” 时舒扭过头,还是趴在自己手臂上的姿势,弯起嘴角:“那你笑什么?” 梁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不说话。
四周都静悄悄的。
耳边能听到树梢滴下的水声。
时舒闭着眼和梁径亲吻。
梁径弯身侧头,第一下只碰了碰。
时舒睁着眼睛笑,他视线移向教室外,小声:“有人怎么办——”梁径就伸手托住他的后颈,舌尖抵了进去。
什么声音也没有。
梁径这几天都没怎么弄他。
也许是之前“上火”的反应吓到他了,两人独处的时候,梁径也只是亲亲他,顶多摸一摸他的背,亲吻变得克制,抚摸也变得隐忍。
这个时候好像又回到了几天之前。
梁径吻得有些急迫,时舒被他亲得坐不住,原本趴着,这下坐着都比上课的时候直,他仰着头,承受梁径的亲吻。
身后有晚风。
暮色一点点亮起来,混合滴滴答答的雨落声,安静又温柔。
收拾书包的时候,时舒压根不敢看梁径,梁径眼里的东西太直白了,要什么、怎么要,都在他眼里写得一清二楚。
时舒看一眼都手脚发软。
南棠街这会变得很长很长,长得来不及他们做喜欢的事。
打车到家,电梯里他就被梁径摁着狠狠亲了好一会。
后来书包都来不及脱下,时舒被抵在门背后亲得浑身发热。
有一度他根本喘不上气,脑子里晕乎乎的。
他莫名其妙想起方安虞在生物课上问他,是不是缺叶绿体、转化酶,所以他才会这么没精打采,一点能量没有。
时舒昏头昏脑想,他缺梁径。
梁径摸得很用力。
好像要把他骨头都拆了,他的喘息一点都不克制,占有欲根本掩饰不了。
书包很快被扔在玄关。
房间的门关上又锁上。
梁径脱他衣服的时候,时舒已经热得浑身泛红。
他仰面看着梁径,眼睛都潮了,看上去很无辜,但又让梁径片刻离不开。
梁径摸了摸他额头,低头与他额头相抵,哑着声:“什么感觉?”时舒茫然眨了眨眼,体内的热度烘得他脸上高烧似的红:“有点热......”他说这话的时候想起那次在食堂流鼻血,时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鼻子,看上去愣愣的。
梁径忍不住笑,知道他在想什么,亲了亲他的鼻尖:“还好,没流鼻血。
” 时舒脸更红了,侧过脸不看梁径。
梁径就追着他的嘴唇亲他,时舒只好再转过来,对上梁径视线。
梁径朝他笑了下。
他眉骨十分优越,凝视一个人的时候,漆黑瞳仁深邃专注。
时舒没有看懂他眼里的笑。
好像有些散漫的样子,又好像拿他没办法。
时舒在他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面容,很清晰。
下一秒,没等时舒做出任何反应——梁径就俯下了身。
瞬间,脑子里“轰”的一声,时舒觉得自己烧起来了。
就像烈日下被过度光照的植物,热量铺天盖地袭来,氧气眨眼被烧光,所有的感官都被剥夺,他蜷成一团,手脚都蔫了。
根本不受控制,好像无形中被什么牵制。
下意识抬腿的时候,脚踝碰到梁径宽阔肩膀,时舒一点力气都没有,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合适的“做法”是什么。
也不知道双手应该放在哪里,不由自主往前碰到梁径头发的时候,他很快就缩了回来,可怜兮兮地揪住床单。
很快,梁径帮助了他。
他没抬头,伸手过来扣住时舒脚踝,让他搭在他肩上。
他甚至帮助时舒扶住他失力的腿。
热度持续攀升,浪潮都被蒸发得只剩零星水珠。
它们一滴滴落在自己的神经上,很轻的力度,却带来汹涌的战栗。
时舒觉得自己哭了。
有几秒,他连床单都抓不住,他偏过头,脸颊擦着枕面,从没觉得自己会有这么多眼泪。
以前的都不算。
因为性质不同。
眼泪不受控制。
就连自己的声音都不受控制。
时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几乎就是一种酷刑,他第一次尝试,被弄得战战兢兢。
很快,他脚踝神经质一抖,从梁径肩上落下。
梁径伸手握住,握到面前,偏头亲了亲时舒脚踝内侧。
时舒听到很明显的吞咽声。
他好像明白又好像没有明白。
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抬头去看梁径的力气都没有。
梁径抚摸亲吻的动作太温柔了,以至于时舒没有丝毫的不适,他闭上眼,感受被梁径一点点亲吻过来的触感。
等他有力气抬头去看梁径的时候,梁径已经俯身过来亲了亲他的面颊,对上他的视线,开口很温柔:“舒服吗?” 时舒脸上未干的眼泪足够回答这个问题,但梁径只是用指腹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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